門出去,不大工夫就轉進了鳳來閣總堂的大庭院,穿過園林和建築,最後在園子深處的一水院門前停下。這院子的格局雖然和當年金陵總堂的格局不同,但是我堅持把閣主的居住和處理公務的地方設在荷塘附近,並且命名為一水院。為這事兒蘇倩和慕顏沒少嘲笑我。
剛下車就看到蘇倩已經在院門口等著了,一見麵毫不客氣:“我還以為你要晃悠到天黑才來呢!”說完看到我身後扶著我腰的蕭煥,立刻變了臉色,恭敬有禮地抱拳,“蘇倩見過白閣主。”
蕭煥笑笑:“小倩不用多禮了。”
蘇倩仍舊低頭,側身讓路:“請閣主入內。”
這個“閣主”指得肯定不是我,我在一邊翻白眼。不光蘇倩和慕顏,連帶不常在總堂的那五個家夥,一群人就知道去抱蕭煥的大腿,好歹我還是正牌閣主吧,一見蕭煥就立刻把我晾一邊去了。
八年前和蕭煥從黛鬱回來不久,復位大典都還沒來及辦,蘇倩就派人急吼吼的把我叫到總堂裡來,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慌著趕過去,一進門就看到七個堂主一字排開坐在屋裡,個個一臉嚴肅,張口隻有一句話:“我們要見白閣主。”
後來見了麵之後更誇張,七個人站成一排動作整齊的抱拳:“閣主別來無恙。”眼睛都不向站在旁邊的我瞥上一下。
還在暗暗義憤當年的事,手就給人拉住,抬起頭,蕭煥向我輕輕笑了笑,示意我跟他一起進去。
我們進門就見到慕顏早就在裡麵等著了,見我們進去,慕顏就過來向蕭煥行了禮,才對我說起正事。
也不是多復雜的事,隻不過前一段時間漕幫聯會說鳳來閣侵占了他們的生意,私自把我們的幾條貨船扣下,現在駐守在金陵分堂的宋蔚曉帶著弟子前去交涉,雙方起了沖突。
這事兒雖然不大,但是再鬧下去必定要傷了幫派之間的和氣,宋蔚曉就報告了總堂,征求下一步行動的方法。
蘇倩主張絕對不能示弱,慕顏也這麼認為,於是我們三個人就決定讓宋蔚曉據理力爭,堅決對抗,並且通知杭州分堂的聶寒容帶領弟子們隨時防備事態擴大,到金陵去接應宋蔚曉。
幾句話拿出決策,前後不過用了一刻鍾時間,都說完了我鬆口氣回頭去看蕭煥,他進門就坐到一旁的八仙椅上去了,手邊剛奉上的參茶也才喝了兩口,看著我笑了笑:“方才小芬打手勢告訴我說剛來了些果子很好,要不要嘗嘗?”
小芬還是原來在金陵時曾經在一水院侍奉過的那些啞巴使女中的一個,總堂搬過來時她們也一同跟來了,我走過去沖他笑,向還站在房間裡沒有退下去的小芬點頭笑:“好啊,去拿點吧。”
當年把閣主之位交給我後,這麼多年來雖說還會和我一起到總堂,但蕭煥似乎隻是作為現任閣主的親眷出現,就算是很多時候我們都並不避諱在他麵前商量問題,他也沒再對我的決定和方法提出過任何意見。最早的時候,我還總是不自覺地觀察他的臉色,害怕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後來發現他總是一個人安靜地看書或者對著棋譜擺棋局,臉上不但沒有任何表示,連是不是在聽我們說話都不確定,才逐漸放開了手腳。
所以今天下午我才提出要他和我一起到鳳來閣裡來,如果留在宮裡,就算我再怎麼反對責怪,他還一定會偷偷去翻那些積壓了整整一禦案的奏折,索性把他押來這裡,還能讓他真正閒下來。
小芬很快把兩盤醃製精致的桃肉和楊梅端了上來,我坐著和蕭煥喝了會兒茶,就跑到隔壁的書房裡去處理點公文。
雖然蘇倩大部分都代為處理了,但是我這幾天都待在宮裡,還是積壓了些事務。匆匆忙忙的批示完,又來了弟子通報說青城派一葦道長來訪,連忙起座到門口迎接,客氣話說了一通,才發現一葦隻是來找慕顏比劍的,於是立刻回頭去叫慕顏,把人丟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