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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活得越來越像男子了,連男女授受不親這種事情都忘了。
沈衾霜暗自歎了一口氣。他知道清荷的個性,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便坐到椅子上,脫下鞋襪。
看到傷處,沈衾霜不禁倒抽一口氣。中午看還好好的,現在卻已經腫起了一大塊淤青。難怪剛剛走路越來越痛。
“還說沒事,都腫成這樣了,怎麼還可以硬撐著。”
清荷在他房間裏找出藥酒,仔細地幫他擦拭。
“清荷,能娶到你的男子,是他命好。”沈衾霜看著清荷認真的模樣,感歎脫口而出。
她抬起頭看了沈衾霜一眼,又重新低了下去。
“隻有對你才這樣的。”
她的聲音極低,沈衾霜沒有聽到。
這句話便消散在他們周圍的空氣中,融化在黃昏的陽光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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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碧鏡樓一樓的中央大好的戲台上擺放了開場用的道具。雖然還沒開演,但台下早已座無虛席。隻留下最前排中間的位置,是留給柳煜景的。
早前聽到沈衾霜唱的兩句個,聲音的清亮空靈讓他難以忘懷。真沒想到世間竟有這等歌喉,那樣清瘦的身軀竟然可以迸發出那般富有穿透力的歌聲。
麵前的鏡子裏,是一張姣好的臉龐。柳葉眉,丹鳳眼,紅唇微張,隱約可見一排潔貝般的牙齒。
“衾霜,準備好了麼?要開始了。”李致虛對那張漂亮的麵孔打了個招呼。
沈衾霜走到帷幕後,輕輕地撩開帷幕,看向外麵的客人。
視線慢慢在場內掃了一回,二樓到樓下,每個角落都不放過,最後定格在門口處。
錦衣的公子匆匆趕來,視線隨著他的身影移動,看著他落座在台下最中間的位置上。
一抹淡淡的笑容浮現在沈衾霜的臉上,沒有人知道。
在眾人翹首以待時,戲,開場了。
苦命的劉蘭芝,忠情的焦仲卿,惡毒的焦母,三人間的家庭關係引得台下婦女們一陣唏噓。
碧鏡樓裏不大的戲台上,沈衾霜忘我地演繹著劉蘭芝這個角色,連他,都想為這個角色飲泣。他的歌聲裏透著無奈與憤恨,更為這出戲增添了悲哀的色彩。
“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移。”一句更是唱得感人肺腑。
“咦,奇怪了?”
二樓的雅間上,一名秀氣的男子的臉上滿是疑惑。
坐他對麵的男子問:“怎麼了?”
那真是一名好看的男子。
海藍色的眼睛如鷹般銳利,金色的頭發鬆鬆散散的披著,白皙的皮膚如雪般光滑。他一開口,周圍的人都轉過頭看著他。
“今天的這個劉蘭芝不是尚清荷啊,倒像是沈衾霜的聲音。”秀氣的男子端起茶杯,緩緩地呷了一口。
“天末,你知道沈衾霜吧?”
金發的男子點了點頭。
“明空第一音,誰人不知?”
秀氣的男子看向二樓戲台上的劉蘭芝。
即使擦了厚重的粉也依舊遮不住他的容顏。細長的丹鳳眼此時充滿了柔情,尖尖精巧的下巴微微抬起,顯出一副不服從的氣勢。柳腰輕擺,步態輕盈,頭發上的金步搖在來去之間不停晃蕩。每一個動作,都把劉蘭芝這個角色刻畫得入木三分。
眼光一掃,掃到台前的柳煜景。
“哦,想不到景王爺爺對這個伶人感興趣。”秀氣的男子沉吟,“你說,要怎樣讓他進我的後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