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自己粉紅的臉色,我看見自己隨著他的呼吸飄動的額發,我看見自己泛著霧氣的眼睛。
藥膏早就塗完了,可是他的手指仍舊放在我的唇上,我轉過頭,看著他眼中的迷亂,抓著他冒汗的手掌,聽著他急促的呼吸。
我想吻他,我知道,他不會拒絕。
碰到他唇的一瞬,我可以感到他唇上的火熱,我細細的吻著他,沒有什麽技巧,隻是,笨拙的描摹著他唇的輪廓,感受著他唇的細膩柔軟。他沒有動,就這麽放任我繼續的吻著他,可是他微微發顫的手出賣了他,他是第一次接吻。我確定。
他忍不住張著口,像在大口大口的呼吸,又像是想跟我說點什麽。我沒有鬆開他,反而輕輕的把舌尖伸到他的口腔中,尋找他僵直不動的舌頭,慢慢刷過他灼熱的口腔粘膜。
當他想起掙紮的時候,我已經足足吻了他五分鍾。
許瑞一臉被嚇到的表情,瞪著他黑亮黑亮的大眼睛,看著我斷斷續續的說,“阿不……呼呼……那個……阿不”
我索性一副認真的表情看著他,他剛剛不是沒感覺,我能確定,他對我也有感覺。所以,我等他,等他給我一個答案,等他對我說點什麽。
我們兩個就在宿舍裏大眼瞪小眼,我不說話,他也不說話,我從他的眼睛看到他的嘴,再從他的左耳看到他的右耳,最後我的視線定在了他的鼻子上。一滴,兩滴,三滴,鮮紅的液體從許瑞的鼻子裏流出,我的腦子一瞬死機,這就是傳說中的鼻血嗎?
他竟然看著我流鼻血?好了好了,也不用說什麽了,都這個表情了。
我強忍著笑去給他拿了卷衛生紙,許瑞摸摸鼻子,趕緊拿衛生紙堵住。然後抬起頭,仰麵朝天,一臉憋紅的樣子格外可愛。
我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一半是為了許瑞的樣子,一半卻是真心的高興。
我坐在他的旁邊,跟他說,“許瑞,你太可愛了。”然後輕輕的在他唇上點了一下。
他看著我,愣了愣,接著,反應過來似的,雙臂抱著我,“這回我可不放過你了”,又湊過來親我。
那天晚上,我們吻了兩次,第一次,是我主動,第二次是他主動。可是我們都犯了個嚴肅的錯誤。
我們都忘記了我嘴上的泡。我不知道那個紅黴素軟膏到底有沒有毒害作用,反正我們兩個是把它給瓜分到嘴裏了。我也不知道唾液是不是真的有消毒的作用,反正第二天早上起來,我嘴上的泡消失了。
第二天一早,許瑞就在我們宿舍門口等我一起上課,當著大家的麵,拽著我就走。許瑞從來就是這樣,隻要他自己承認了,就不再猶猶豫豫,隻做他認為對的。
我心裏高興,卻也是擔心,這麽明目張膽,現在的社會,雖然開放,我們這類人還是要生活在陰暗中的。我從來都是瀟灑隨意的,可是現在卻多了層顧慮,許瑞曾經是個屬於陽光的人,真的要讓他陪我一起麵對黑暗嗎?
可是,我真的不舍得放開現在緊緊握著的手,我真的喜歡他身上這種暖暖的溫度。所以,如果未來有什麽風暴,我一定盡量讓你遠離它們,我自己麵對就好。
我隻要你快樂,我隻要你歡笑,我隻要你陽光般的溫度。
校園裏,我們常常笑著追逐,肆意的享受在一起的甜蜜。我們每天一起上課,他會把我送到教室門口,他再去他們班那邊。如果是上大課大話,我們就可以肆無忌憚的賴在一張桌子上。教授在講台上繪聲繪色的講述,我在下麵做著筆記,他會歪著頭看我,偶爾抬起頭看著他微笑的眼睛,我就會敲著他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