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對夫人大方又體貼的俊俏公子是打著燈籠也難找了。
將找零遞給了蘇清也,他又笑著真心實意的說:“謝謝客官,祝客官和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顧錦央的臉紅的一下全紅透了,不過幸好隔著麵具,瞧不出來,隻能看見那緋紅的耳尖。
她似乎也能感覺到了耳朵上炙熱的溫度,撩過發絲將耳朵遮起來,低著頭,更是不敢看蘇清也。
那攤主瞧見顧錦央這般反應,更是確定了自己的想法。果然是新婚燕爾,這夫人還這般羞怯,臉上笑意更甚,連褶子都多了幾道。
蘇清也一言不發,隻是接過銀錢,輕輕點了一下頭,手拉過顧錦央的手腕,將還垂著頭的人帶離了開來。
顧錦央卻是覺得臊得慌,心底除了羞意,高興,還有一些五味陳雜,特別是那一句早生貴子,讓她的心情有些複雜起來。
阿也,她這般喜歡孩子。若是自己的孩子會不會更加喜愛?若是能有自己的血脈,一個粉雕玉琢,精致可愛長得像阿也的小姑娘,那該有多好。對啊,母後也說了,還是該有自己的孩子。
孩子,前些日裏壓在心底的想法又再一次翻湧了出來,不斷加深著心底的不安,又更是下定了決心。
感覺到了顧錦央的異樣,蘇清也頓下腳步,輕聲問道:“怎的了?”
顧錦央對著她挑眉笑著,將心底的想法壓下去,語調有些輕快,聽不出異樣:“隻是在想,何時才能做阿也的夫人。”
麵前的人沒有說話,薄唇抿著,避開了顧錦央的視線。
意料之內的沒有聽到回答,顧錦央輕笑了一聲,眼神有些陰沉。
她甩開了蘇清也的手,明明在心底已經有了答案,卻還是問了出來,當真是自討苦吃,心底壓抑堆積著的不滿,委屈,瞬間釋放了出來。
是啊,這人,一邊對著她各種好,體貼入微,甚至很多細節上都注意著,偏偏又那麼絕情,哪怕是一句喜歡都不曾說過,全是沉默以對。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網Ψ提Ψ供Ψ線Ψ上Ψ閱Ψ讀Ψ
想她顧錦央順風順水十八載,又哪裏受過這種委屈,喜歡便說出來,不喜歡說便是。
結果,一直一聲不吭的,一棍子打不出個響,讓她心底備受煎熬,很多次都想抽身,偏偏這人一麵又對她這般的好,讓她又忍不住再一次沉溺進去。
很多時候她覺得這人該是喜歡她的,她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這人對自己這麼好,大抵是喜歡的,不然為何對自己這般好。可是又會覺得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自己的公主身份,誰又不會來巴結
可是那適時的沉默和淡然,就好比在一堆燃得正旺的木柴上澆上一盆水,偏生又不澆滅,留著些火星子。
還時不時還往裏麵加些幹柴,然後又適時的一盆水倒下去,如此反複,讓她備受煎熬,自我懷疑起來。
等到她好不容易又再一次問出口,又是沒有回答,無數次想這是不是當真是自己覺得罷了。
心卻是糾結著,這人的體貼,這人的沉默涼薄,又一次次的麻痹著她。甚至忍不住想,把這人禁錮起來,或者用甚麼牽製住她,這樣,她就哪裏都不能去了,隻會屬於自己。
眼睛漸漸有些溼潤,視線開始模糊,顧錦央沒有回過頭,依舊戴著麵具,遮住現下有些狼狽的臉,朝客棧的方向小跑著。
耳朵卻仔細聽著身後的動靜,沒有跟來,很好。
她加快了步伐,避開來往的行人,終於到了客棧,撞開房門,將麵具揭了下來,扔到了一旁,整個人臥到了床塌上。
眼淚越掉越凶,不斷抽噎著,啜泣的聲音越來越大,心卻是無比的酸痛,不甘怨惱吞噬著她。
蘇清也站在門口,手做著敲門的動作,卻在快要觸碰到門上時停了下來,裏麵的啜泣聲傳了出來,斷斷續續的,惹人憐惜。
她輕輕地將麵具摘了下來,從懷裏拿出瓷瓶,倒了兩粒藥丸出來,咽下。如鯁在喉,噎在胸口處,不上不下,難受至極。
不知在門口站了多久,就連那小二都過來問她,有甚事沒。
她搖了搖頭,麵不改色的將麵具掛在了門上,將這一路上顧錦央所買的小玩意遞給小二,吩咐道:“一個時辰後端碗薑湯進去,將這些一並帶進去。”
又給了些賞銀,得了甜頭,那小二接過後忙點了點頭,殷勤的又問可還有別的吩咐。
蘇清也搖頭,看了一眼緊閉著的房門,抬腳下了樓梯,徑直出了客棧。
作者有話要說:
蘇清也自然是會跟著回去的,一個嬌美人,若她不跟著,怎麼可能會安全回到客棧。
第四十章
顧錦央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多久,她擦著眼睛坐了起來,眼睛已經有些紅腫了。
前些日裏,那人還捧著自己的臉,輕柔的拭去自己臉上的淚,還說自己小哭包。
而今日,自己哭了,那人卻不知蹤影。甚至,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離開,不聞不問。而自己都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