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段(1 / 2)

回客棧這麼長時間了,那人還不曾回來。

當真是絕情至極。可又為甚還要對自己那般好?

顧錦央憤憤不平,將帕子濡濕,擦拭掉臉上殘留的淚痕。

她陰沉著一張臉,一言不發的坐在椅子上,眼神晦暗不明,透過窗戶又看了一眼天色。冷笑一聲,很好,還不打算回來是嗎?

輕輕的敲門聲傳來,顧錦央快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緒,眼神有些暗,一身低氣壓慢慢收斂。她走到門邊,將門打開。

看清了來人,又快速的黑了一張臉,心又猛的沉了下去,她直勾勾的瞧著來人,桃花眼微眯,那本來隱藏起來的一身氣勢又慢慢的竄了出來,冷聲開口:“何事?”

那小二渾身起來一層雞皮疙瘩,不敢直視站在門口的顧錦央。

他低著頭,有些搞不懂為何麵前這位貌美如花的姑娘,會有一聲如斯恐怖的氣勢,比那斷頭台還要赫人。不,就像那縣太爺審問犯人一般,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

搞得他有些懷疑自己平日裏莫不是做了甚虧心事。

他支支吾吾的開口:“這個,這個是之前,一位麵如冠玉的公子吩咐,吩咐小的,小的端進來的。”

顧錦央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手上端著一碗薑湯,另一隻手還提著些眼熟的小玩意,赫然就是之前她和蘇清也逛街時所買的。

她側過身子,讓小二進來,又往門口期待的望了望。

然而並沒有瞧見那所念著的身影,心又猛的往下沉了沉,跌宕起伏得很,臉色也更冷了幾分。自己到底在期待些甚?

小二戰戰兢兢的將東西放好,不明白這姑娘又是怎的了。剛剛還是好好的,就一會兒,又黑了臉色,比剛才更冷了,明明生得這麼如花似玉,偏生這氣勢如斯嚇人,莫不就是那傳說中的,母夜叉?

又想起那俊逸溫潤公子的交代,不免有些後悔,為了那些賞銀受著這姑娘恐怖的氣場,真的是份苦差事,難怪那公子如此大方,給這麼多銀子。

又不由得感慨,遇著這樣一個喜怒無常的夫人,當真是命苦,難怪在門口站了這麼久,都不敢敲門。自己莫不是命苦,還自個兒撞了上去?

他低著頭,更是不敢看顧錦央,匆匆放下東西後,一句話都不敢再說,急急忙忙的出了這間讓他壓抑的客房。

一出來,仿佛又活過來一般,他撫著胸口順氣,尋思著再也不能接受這種苦差了,縣太爺都沒那女子可怕,就像那活閻王般,可不能再為了那點銀子而不要命了。

顧錦央垂眸看著那碗薑湯,端起來,想要摔到地上去,又生生忍住了。

胸口劇烈起伏著,悶得生疼,她灌了一大口薑湯,辛辣味一下子侵蝕著自己的口腔,忍住嗆咳,好不容易咽下去,卻是再也喝不下第二口。

將碗重重的擱下,從懷裏拿出蘇清也給她的糖,還有之前那一包剩下的布袋。

她拿出一顆扔進嘴裏,泄憤一般的咬碎,不然自己咬,她偏生就要過咬。

手上緊緊捏著那個梨花味的香囊,那日從那人身上拿來的。淡淡的梨花香氣,一如那人身上特有的冷香,清淡至極。

心又被扯動著,憤恨不甘。想不明白她究竟對自己是何種感覺,為何要這般折磨自己,偏偏又總是時不時想起她對自己的好,各種體貼入微,關懷備至。

她是喜歡自己的,她不喜歡自己,不斷矛盾交替著。

想起平日裏對自己的冷淡,各種沉默,還有那些細致入微的體貼,又百般順從著自己,心情就越發的沉悶,不爽。手也越捏越緊,香囊幾乎快被捏變形了。

忽然顧錦央鬆開了香囊,快速的將香囊拆開。因為在那一瞬間,她捏到了裏麵似乎藏著甚麼東西,有些硬。

倒出裏麵的梨花碎,她在裏麵找到了一片很薄的黃紙。

紙張很薄軟,疊的卻很整齊,能看出疊紙之人的用心。她捏著黃紙,隻覺得胸口更加生疼。

那是一張護身符,上麵寫了自己的生辰八字,最右下角還用小篆寫上了“至芷兒”三字。

視線又有些模糊,這人又是這般,又到處撩撥著自己,偏生自己又吃這一套,不爭氣得很,總是被這一些事情感動萬分,不斷的為自己找著借口。

淚水從下巴滑過,滴到了手背上,她連忙將護身符移開,手忙腳亂的將那水珠擦掉,生怕弄到了那附身符之上。

顧錦央又想起了那日,她是怎的從蘇清也手上拿到這個香囊的。

“你今日這身,帶個香囊有些不成體統,這香囊我給你保管罷。”

嗯,穿著男裝,像個姑娘一般帶著個香囊,這不是勾引別的女人嗎?

那人把香囊給了她,卻再也沒提要回去的話。她以為那人是忘記了,不過就算那人要將香囊要回去,她也是打定主意不再歸還了的。

今日拆開發現了那護身符,才知曉,這香囊本來就是給自己準備的,而那人根本就沒有再要回去的打算。

她又想起了那日回宮後文心所說的話。

“殿下昨日和蘇姑娘可還好?奴婢覺著蘇姑娘大抵也是喜歡殿下的,先前在船上奴婢瞧見了那蘇姑娘看殿下的眼神,溫柔深情得都能揉出水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