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基本沒什麼人會懷疑的。

“無塵知道我同仙君的感情,料定我不會反口,故而,他可能會對我不利,用一些特殊的手段來逼我反口。”朝黎眼睛微眯,冷聲道。

顧淼頷首:“不錯,仙君就是怕他如此,故而才讓我盯著他。”

朝黎眸光一凜,輕飄飄道:“你放心,如果無塵真打這個主意,我會連三年前,他在苦寒江圍攻仙君的仇一並清算。”

顧淼神情一怔,略是驚訝的看著朝黎。

朝黎察覺到他的目光後:“顧師兄看我做什麼?”

顧淼失笑搖頭:“沒什麼,隻是先前覺得你隻是個沒有利齒的乖兔子,現在覺得,貌似是我對你了解太片麵了。”

朝黎淺笑了聲,沒說話。

若是生活無憂無慮,誰願意長出利齒啊,不都是被逼的麼。

若是沒有上輩子被暮重深陷害,最後又慘死荒骨嶺,他興許還是那個隻會在半月灣傻樂嗬的野貓,每天隻知道上躥下跳,黏著玉涼蘅,偷看他洗澡,偷偷把他的衣服撓爛,偷偷鑽進他的被窩,偷偷……喜歡著他。

當天晚上,玉涼蘅便離開了半月灣,轉投去了人間。

一旦入世,便會失去所有蹤跡,莫說旁人,就連朝黎也不知他所在。

不過這樣也好,連自己都找不到他,那旁人更找不到他了,反倒很安全。

夜裏,朝黎斜臥在屋頂,一邊喝著從霜丘挖出來的春日甘,一邊看月亮。

院中常開不敗的櫻花隨風落了一地,簌簌沙沙,朝黎一身紅衣在月光的映照下,多了幾分孤獨與落寞。

玉涼蘅在的時候不明顯,他一走,朝黎才深切體會到玉涼蘅不在身邊時多麼難熬,仿佛又回到了上輩子一個人在幽界的時候。

他從懷裏掏出那本萬俟霜送給他的話本,重溫了起來。

遇上自己之前的玉涼蘅,當真是瀟灑的六親不認,但可真是迷人啊,單單是看著這單薄的辭藻,便能感受到玉涼蘅當年在六界橫著走的狂氣。

他就喜歡這樣的玉涼蘅,什麼都看不上眼,什麼都不怕,沒了誰,他的世界照樣轉,誰都左右不了他,誰也不能讓他受一點委屈。

霜丘的春日甘,後勁太大,朝黎喝得有些多,不知不覺,便醉了過去,最後還是半夜被凍醒的。

他打了個噴嚏,搓著鼻頭,正準備從房頂下來,西南角突然炸開了一朵耀眼的血色煙花。

是半月灣獨有的求救信號。

朝黎放下酒壺,拂手化刀,迅速趕了過去。

信號是在雪牢放出來的,朝黎趕到之時,白茫茫的雪塚已經被鮮血染紅,鬆軟的白雪被澆兌出了一個又一個血窪,屍體遍地,死狀完全相同,都是通身骨骼被抽出,隻剩下血肉。

朝黎見狀,立刻用玉涼蘅臨走前留給自己的玉牌打開了半月灣所有防守結界,並發出眾人待命的信號。

爾後,他不停翻找著屍體,試圖找出一名生還者問問情況,他順著屍體排成的道路,一路找到雪牢之前,才終於找到了一個還有氣息的人。

“顧師兄!顧師兄你醒醒!”把人臉上的血跡全部擦掉,朝黎才認出他是顧淼。

他拿出玉涼蘅親自給自己煉製的續命丹,喂了顧淼一顆,爾後輸送了些靈力,顧淼才堪堪睜眼。

“暮重深被……被劫,速去……幽界……有難。”顧淼艱難說完,再次暈了過去。

臨走時,玉涼蘅跟朝黎坦白了暮重深就在半月灣的雪牢之事。朝黎安置好顧淼,確認半月灣其他地方沒有人員傷亡後,安排好守衛,立刻前往了幽界。

一入幽界結界,他便徑直去了赤血殿,準備找暮敖,可到的時候,侍從卻說方才紅潮異變,暮敖正帶人朝那邊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