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念仁始終沒有敢靠近,一直躲在大理石柱的後麵,默默掉眼淚。站台邊哭的人很多,所以嚴念仁並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現在的嚴念仁多麼想走過去說一聲再見,可是卻沒有勇氣,隻能傻傻躲在大理石柱的後麵。
上車之後,劉毅龍仍然張望尋找著什麼在,車子就快開了。可嚴念仁始終沒動。
等車子緩緩發動的時候,嚴念仁的眼淚像是決了堤一樣,奔流不止。
嚴念仁轉過身子,看著綠色車廂的厚厚玻璃。卻猛然瞪大了眼睛。此刻的劉毅龍正站在玻璃後麵,隨著車廂緩緩前進遠去。劉毅龍也看到了嚴念仁,長大了嘴說著什麼。嚴念仁能看到他的嘴型,在大喊著:“念仁……”
可是厚厚的玻璃隔開了一切,車子慢慢快了起來。嚴念仁不自覺地跟了上去。奔跑著的那幾秒,隔著玻璃,兩個人各自說著什麼……但是誰都沒聽見。
最後嚴念仁蹲在了站台的盡頭,無法克製地哭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那一刻,嚴念仁覺得世界狠狠地暗了下去。
“你沒有失憶?”身後突然響起了小花和李亮的聲音。嚴念仁抬起頭,一臉錯愕。
Chapter. 36
失憶的真假,誰都沒有再追究,大家都心知肚明。
劉毅龍真的走了。
真的走了。
嚴念仁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傷心?感懷?惆悵?都不是。什麼感覺都沒有了。麻木了。真的麻木了。隻是淡淡的覺得有一根透明的管子插進了自己的身體,一點點抽取著,血液,骨髓,所有的一切都化成紅色的粘稠的液體,從身體裏源源不斷的抽出,到最後就那樣死去。曾經在自己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就這樣抽絲剝繭般徹底離開了自己的世界。也許就那樣再也不會回來了吧。接下來的日子,嚴念仁沒有迷茫,沒有消沉,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繼續生活著。因為他知道自己的世界有另一個人在守護著自己,自己應該努力。雖然這種想法有點自欺欺人的性質,盡管自己還是會偷偷流下眼淚。可是隨著高考的一天天臨近,所有的愛恨情仇都沒了聲音,也許經過了高考這這片洶湧的海洋,一切就都會被淹沒了吧。
劉毅龍的離開,錢偉安慰了嚴念仁很長時間。可是嚴念仁始終麵無表情,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但是錢偉比誰都明白,嚴念仁越是麵無表情,越是心裏難過。隻不過他從來都不說。錢偉也隻能默默對嚴念仁好,讓他幸福快樂。
接下來是很多個這樣的日子。
思念,學習,痛並快樂著。
自從高一那個很難忘的生日之後,嚴念仁再也沒有提過自己的生日,也從來不會讓別人慶祝了。錢偉提過一次,但是後來也閉上了嘴。十二月十七日是錢偉的生日。錢偉沒怎麼說。可是嚴念仁卻是記在了心裏。這天晚上,錢偉做了一大桌子菜。嚴念仁當然心知肚明,可是不屑於禮物這類東西。於是那天晚上兩個人就很簡單地坐在了一起。
“生日快樂!沒準備什麼禮物,不要期待了。嗬嗬。”嚴念仁調皮地說。
“不需要禮物,隻要你陪著,我就很幸福了。”錢偉溫柔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