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轉冷,第二次月考,在沉寂了很久很久之後,嚴念仁的名字再次掛到了成績榜最高的位置。
第一名。
成績下來的那天,全年級再次暴沸。
當天晚上,錢偉在家裏擺了一大桌子菜,隻有自己和嚴念仁兩個人,快樂地祝賀著。
“小天才,你終於變得積極了。恭喜你的重生!”錢偉一飲而盡。
“你功不可沒,嗬嗬。”嚴念仁也一飲而盡。
嚴念仁還想貧嘴,鈴聲響起,手機震動,嚴念仁看了看屏幕上亮起的名字,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是劉毅龍。嚴念仁始終就隻有“嗯”、“啊”、“哦”,最後說了一句“保重”然後掛上了電話。趴在了桌子上哭了起來。
錢偉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明明很高興的時刻,卻被這一個不知道什麼情況的電話給搞成了這樣。錢偉站起來走過去拍了拍嚴念仁的肩膀,嚴念仁突然站了起來,抱住錢偉哭著說:“他要走了。真的走了。走得很遠很遠。真的走了……”
最後,錢偉費力地搞清楚了情況。原來是劉毅龍當兵要走了,明天就坐火車去部隊了。問了很多遍之後,嚴念仁一直嘴硬著說不去送,錢偉也沒辦法勸,隻好作罷。第二天,嚴念仁像往常一樣走進了教室。然後李亮和洛小花就焦急地圍了過來。“他要走了。”“劉毅龍要走了!”“現在已經在集合了!”“八點五分的火車!”李亮和洛小花一直很著急地說著,說到最後,表明意思,讓嚴念仁去送送。嚴念仁悠閑地打開書,然後抬頭說:“我不認識他。”於是李亮和洛小花絕望地走了。
他跟我沒關係了。
幹嘛要為了他心神不寧。
我現在隻喜歡錢偉。
對,錢偉,我隻喜歡錢偉……
嚴念仁在心裏這樣自欺欺人的想著,心思一直沒有放在書本上。
七點四十四。七點四十五。一分一秒的時間漫長的像是一個世紀,嚴念仁的內心一片糾結。去?不去!去?不去!去?不去。不去……
在七點四十六分的時候,嚴念仁像是瘋了一樣跑出了班級。翻過學校的圍牆,奮不顧身地跑了出去。身邊是噪雜的行人,車水馬龍,嚴念仁此刻腦子裏隻有三個字:劉毅龍!於是什麼也不想地向火車站跑去。忘了路上有多麼危險,忘了應該坐上車去,忘了現在應該在教室上課,忘了很多很多。隻是清楚地記得劉毅龍說過的每一句話:
“有緣千裏來相會……”
“我有時候會突然很想親你……”
“我們重新開始可以嗎……”
每一字每一句異常清晰,回蕩在嚴念仁的腦海,天崩地裂五雷轟頂。
嚴念仁氣喘籲籲地躲在了月台旁邊的大理石柱後麵。他用了九分鍾的時間趕到了火車站,跳過檢票,跑過候車室,穿過擁擠的人群,才擠到這裏。很多穿著綠色軍裝的新兵在集合上車。很多家長正哭著送別。站台一片噪雜。嚴念仁顧不上許多,喘著氣四處尋找著,眼眶裏竟然溢出了一絲淚水。突然,嚴念仁看到了小花李亮和一堆青年,大家圍在中間的,正是劉毅龍。那熟悉的麵龐,熟悉的身軀,在穿上軍裝,帶上軍帽之後又平添了幾幾份帥氣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