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大哥……”楊嬋看著自己的父兄,卻是說不出話來。

“嬋兒,若是你實在舍不得為父的和你大哥,不如我們還是留下好了。”楊天佑微笑著開口道。

“父親……”楊嬋急急叫了一聲,看著依舊年輕的麵容上顯出了幾分似曾相識的小女兒態。

“嬋兒,你現在過得很幸福,有一個好丈夫,有一個好兒子和好兒媳,還有昭華和昭明,為父很放心。”楊天佑一一看過站了楊嬋身旁的劉家眾人,慢慢微笑道。

“父親……”楊嬋又喚了,這次卻是輕聲低喚。

“三妹,以後你若是想念父親和我了,你就來看看我們好了,你可是神仙呐,還有二郎也是。”楊蛟笑著插了嘴進來。

“嬋兒,你大哥說得不錯,我們今日雖是離別,但總還會有再相見的那一日。”楊天佑看了看楊嬋,又看向了楊戩,微笑著說道。

“三妹,父親說得對,我們與父親和大哥會有再相見的一日的。”楊戩去到了楊天佑、楊蛟、楊嬋身旁,開口對楊嬋說道,語氣肯定得如同誓言一般。

楊嬋聽了父兄之言,心中的傷感終是淡去了幾分,她輕拭去了眼角處的淚,展了笑顏道:“是嬋兒不該,今日乃是父親和大哥的好日子,嬋兒該為父親和大哥高興才是,不該哭的。”

“彥昌,以後嬋兒還望你費心照顧。”楊天佑微笑著對劉彥昌說罷,看了楊嬋和劉彥昌,又接著說道 ,“希望你們夫婦倆可以互相扶持,攜手此生。”

劉彥昌和楊嬋互望了一眼,微笑著攜起手來,看了楊天佑默契地一同輕頜了首。楊天佑見狀,麵上的笑中自是帶上了滿滿欣慰之意。

楊嬋雙膝一曲,和劉彥昌一道拜倒在了楊天佑麵前。沉香和小玉見狀,抱了昭華昭明也忙跪倒在地,隨著自己的夫親母親恭恭敬敬地拜了外祖父和大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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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天佑和楊蛟與楊戩一同駕雲離開之時,回頭看去,見楊嬋一家站了原處,久久望了自己幾人,麵上神情雖是看不分明了,卻可想而知其上的離別之情定是越發深切了。

俗話說天下無不散的筵席,分離本是平常之事,而離愁也多是大同小異。然而,此次的分離不像二千年前那般的慘痛,楊嬋的心情也沒有了像二千年前那般的絕望,此次分離帶來的濃濃離愁中,她感受到更多的卻是重逢的希望。

過了奈何橋,去過了望鄉台,一個個慘白的人影在鬼卒們監管下,排了一列,魚貫而行。望鄉台邊的那個婦人許久以來一直用著奈何橋下的忘川水煮著一鍋茶湯,無論生前你是帝王將相,還是乞丐花子,到了此處,無論願還是不願,這碗黑黑渾渾的湯都是要喝下肚去的。

那婦人麵相看著不算可親,一看卻知為人甚是爽利。她手中忙得不可開交,動作卻十分麻利。她邊盛著湯,看見那些猶豫著不願喝下手中茶湯的魂魄,卻還要開口笑著半罵半勸幾句“看看看,再看也看不出朵花來,老婆子的湯煮得再難喝,你怎麼著也都是要喝下去的”“三界內隻我這湯是樣好東西,什麼愛恨情仇、什麼煩惱痛苦,喝了我這湯,就全部化作雲煙散了”。

這婦人自然就是那永遠隻煮一鍋孟婆湯的孟婆,而這條就是魂魄往生必經的黃泉路了。

孟婆剛往一個空碗裏盛了一碗湯,卻聽身旁傳來了一句:“孟婆,給我三碗湯。”

三碗?孟婆手上不停,一句“一人隻有一碗,喝三碗,你也不怕撐著”就已嚷嚷出了口。

“我家主人就要三碗。”來人哼了一聲,也嚷道。

“任你家主人……”孟婆回頭看清了麵前一頭亂發的精瘦男子,好不容易才將口邊的話給咽了下去後,臉上忙帶上了笑,問道,“原來是哮天犬兄弟啊。真君大人要三碗湯?我,我這就給你盛。”

說著,孟婆悄悄抬頭看了看四周,一眼便在望鄉台上看到了那個腰背永遠挺直、渾身散發了傲然氣勢的黑衣身影。從側麵看去,那人麵上卻似帶了罕見的笑,正與身旁的三個魂魄說話。孟婆低了頭,忙盛了湯遞給了哮天犬,這一邊盛湯,一邊卻又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輕聲問了哮天犬道:“我說,哮天犬兄弟,那三個是誰啊,真君是親自前來送他們去轉世的?”

“他們?是我主人的父親和大哥,還有一個與我主人的父兄算是有點交情。”哮天犬接過湯碗,隨口說道。

楊家不是二千年前被玉帝下令滅門,後來隻有二郎神和三聖母逃過一劫,怎麼這會兒?孟婆心中疑惑,麵上也是藏不住的奇色,正待再問,卻聽旁邊又傳來了一個女子冷冷淡淡的聲音問道:“湯好了嗎?”

“這兩碗湯我先端去,餘下一碗,你快些端來。”孟婆見一容顏冷豔的白衣女子接過了哮天犬手中的湯碗,冷冷扔下一句,便轉身飄然而去了。

這邊哮天犬聽了那女子之言,轉頭也連聲催促道:“孟婆,快點,再盛一碗。”

孟婆哪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