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三夜,老父托了夢來,對著方文賢仍是默默流淚。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去,這日已是中元節了,方文賢想到父親也將回轉地府,隻怕輕易也托不了夢來,屆時老父在陰司再遭受何等大罪,自己怕是不得而知,想到這裏,方文賢便如坐針氈。思來想去,方文賢竟打定了主意,既然自己在陽世幫不了自己的父親,自己便求了一死,去那陰間找城隍、閻王評理,替自己的父親伸冤。於是乎,方文賢祭了父親,送了河燈,便回家求死,誰知卻被楊戩救下了。
方文賢將事情始末一五一十全都說了,看了楊戩,說道:“老父在地府受苦,身為子女的又怎能在陽世安心過活,在下死意已決,還望兄台莫要再攔著在下。”
楊戩淡笑一下,說道:“楊某不會攔你,隻是要去地府,也不是非死不可,楊某就送你一程好了。”說罷,手指輕點了方文賢麵門一下,方文賢雙目一閉,便軟倒在地。
良久,方文賢才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覺著有些暈,渾身無力,又覺得身體輕飄飄的,似乎腳都沒踩著地了。方文賢抬了手扶向自己的額頭,卻沒有一點觸碰的實感,正覺著有些怪異,忽然看見昏黃的燭光從自己的袖子裏透了過來。方文賢一驚,放下手細細去看,卻見自己的袖子虛虛地垂著,透過袖子能清楚看到麵前的桌椅物件。更讓方文賢大驚的是,自己的手也是虛虛的透了光,從上到下慢慢看去,自己全身都成了虛影一片。方文賢看到自己腳的時候,覺得自己的腳後似乎有什麼東西,便轉身看了過去,不期然見了一身熟悉的衣衫以及一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這下子倒反而鎮定了下來,輕聲說道:“原來,這便是死了啊。”
“你這個人,怎麼老是死啊死的,不是說了,有我主人在,你想死,也難著呢。”身後一個帶了笑意的聲音說道。
方文賢這才記起屋裏還有三人在,適才那個青年說了句話,用手點了自己一下,自己便什麼都不知道了,醒轉過來後,就成了現在這樣。方文賢聽了哮天犬的話,不解道:“在下這樣,不是死了嗎?”
“我主人不過是讓你魂魄離體,頂多就是個生魂,哪是死了。” 哮天犬看看方文賢,答道。
“魂魄離體,那在下現在也可去陰司地府?” 方文賢急急問道。
“當然可以,去了以後,還能再回來,要是照你的法子,嗬嗬,說不定就是有去沒回咯。”哮天犬笑嘻嘻地說道。
方文賢抱拳向楊戩恭敬地施了一禮,說道:“在下今日何幸,竟能遇得高人相助。”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
楊戩搖了扇,淡淡言道:“不必多禮,速去尋你老父吧。”
“是,在下去了。”方文賢又施一禮,便欲行向門外,可又停了腳步,向楊戩問道,“可否請教,在下該去往何處,尋我老父?”
“這還不容易,你跟著那些要回去的亡魂,不就成了。”哮天犬在旁插嘴道。
“在下明白了,多謝指教。”方文賢謝過,便出門去了。
哮天犬見方文賢離去了,問楊戩道:“主人,我們不去看看嗎?”琅玥也帶了點疑問神色看向楊戩。
“自是要去,他走得慢,就讓他先行一步。”楊戩看了看方文賢倒在地上的身體,對哮天犬說道,“哮天犬,把他放到床上,免得旁人見了奇怪。”哮天犬應了一聲,就將方文賢的身體扛了,半摜半扔地放了牆邊的床上,待方文賢回來定會發現自己身上多了好幾處青青紫紫的瘀傷。
“主人,我們動身嗎?”哮天犬問道。
楊戩看了看哮天犬和琅玥,隨手一拂,隱了三人身形,說道:“走吧。”
楊戩三人放慢了腳步慢慢走來,不過片刻也已看到了方文賢晃晃蕩蕩飄行的身影。哮天犬看他走得這般慢,不由得輕聲叫道:“主人,我們跟著他這麼個走法,那要到幾時才能到地方啊。”
楊戩看了哮天犬一眼,說道:“確是太慢,哮天犬,你去推了他,送他走得快些。” 一聽不用跟了方文賢慢慢騰騰地走,哮天犬趕忙樂嗬嗬地上去,推了他的背,向前飛奔去了。
方文賢原本努力控製著自己慢慢地飄著,忽然覺著自己好似被陣大風吹得飛了,快是快了,卻完全無法控製住自己的方向了。方文賢不知道自己飄了了多遠,過了一會兒,那陣大風又忽然停了。方文賢晃了好幾下,才慢慢穩住了自己,懵懵的不知身在何處,四周看了看,發現自己站了一城門邊,周圍不斷有虛幻人影飄來蕩去。自己莫不是已經到地方了,方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