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走他手上的茶碗,放在床邊的桌幾上,把他的手握在掌心裏,輕聲問

“牽連?誰跟你說什麼了?是齊崇陽還是張啟俊?”

文正沒回答他,低頭想了想,抬頭對著朱祁貞燦然一笑,笑臉的太過光彩奪目,晃花了人眼

“殷七,我這輩子都被你毀了,沒爹沒娘,不男不女,我應該把你剝皮抽筋的,可我…唉!我竟然喜歡上你了,七哥,算你狠!”

朱祁貞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驚恐,第一個反應是文正頭暈的毛病犯了,暈的開始說胡話了,於是急急的去探他的額頭,被他躲開。

“行了,我沒事。剛才你一走,我就想明白了,自己心裏這是有你了,喜歡都已經喜歡上了,也沒別的辦法,那就認了吧。反正我也走不了了,那就留下來陪著你吧,七哥。”﹌思﹌兔﹌網﹌

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太上老君急急令,今天是神馬日子,大悲大喜輪著番來!太TM銷魂了!一聲七哥,喊的朱祁貞老淚縱橫,這一切不會是夢吧?下一刻不會就夢醒成雲煙了吧?乘美夢還沒醒,再圓滿圓滿!

朱文正噗的一下把人拉進懷裏,用哭一樣的聲音哼哼。

“文正,文正”

“行了,行了,你口水都蹭我身上了!哎呀,別咬我!疼!”

被人勒的呼吸困難的周文正趴在朱祁貞的肩膀上長長的歎了口氣,幽幽的說

“你要是不能跟我遠走高飛,就當個好君王吧。你要是能讓天下人都過的好點,我就不後悔。”

他的這句話聽在朱祁貞耳朵裏,真是比什麼先賢聖言都來得深刻,什麼船啊水啊,仁啊善啊的,那比得上文正一句“不後悔”能打動他的心扉啊?

朱祁貞把人緊緊的摟在懷裏,這個傻子啊!他怎麼傻的這麼讓人放不開呢!

很多年後,勤政的德宗每每被朝廷上的爛事折磨到抓狂,想撂挑子逃出生天的時候,想想那張明豔的壓過燭光的笑臉,和那雙亮晶晶水瀲瀲的眼,再浮躁的心情,也都靜得下來。

德帝在位二十三年,帝國經濟發展,社會安定,政治清明,人民富裕安康,出現了空前的繁榮。後有詩人讚歎德帝在位時的天下富足景象:

……

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倉廩俱豐實。

九州道路無豺虎,遠行不勞吉日出。

齊紈魯縞車班班,男耕女桑不相失。

……

周文正在京城過的第一個冬天比往年都冷的早,還沒到立冬,已經開始飄雪了。

米粒大小的雪粒一沾地就化成了水,合著塵土,給暴露在外的東西蒙上一層深深淺淺的黑,讓人感覺格外荒涼蕭索。

外麵景色蕭索,可屋裏麵火爐燒的紅彤彤的旺,讓人感覺溫暖如春。

朱祁貞知道文正久居江南,怕他不習慣京城冬季的幹冷,早早就讓人支起暖爐,為了增加濕度,還在爐子上放了兩隻盛滿水的銅壺,不間斷的水煙嫋嫋。

饒是這樣,清早朱祁貞給文正梳頭發的時候還是發現,文正的嘴唇幹裂的見了血絲。

朱祁貞很享受每天清晨,給周文正梳頭發的感覺。不僅是因為親密,還因為這個時候的文正會變得很溫順,隨你東拉西扯,他一點脾氣都沒有,配合的動作和放鬆的肩膀,流露著濃濃的信賴,這讓朱祁貞的心甜得發軟。

看著銅鏡裏神情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