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唐突,害先生受難,真是過意不去。鄙人姓郭,名亦臻,字慎平,梁州人氏。因文先生酷似我的一位好友,故冒然前來驚擾,望文先生見諒。”
乍驚還魂的周文征有些癡罔,摸著脖子呆呆的看著這健壯的年輕人,眼角微潤。郭胖兒都長這麼高了!成年的他怎麼瘦了這麼多?
“郭兄怕是認錯人了,在下性文,名征,字慎言。青州府益都縣人氏。”
郭亦臻眼神一暗,又仔仔細細的打量一遍周文定,遺憾的說
“哎呀,抱歉。不知文兄今年貴庚?”
“在下屬牛。”
“真巧,我那朋友與先生同齡,今年也是二十三歲,比我小兩歲。”
郭壯士淡定的在文定對麵的位置上坐下“說起來,我和他已十三年未見,我尋他多年,可惜……”
“以郭兄這般重情重義的人品,世間少有,能與你為友必是件幸事,你那朋友想來也會時常想念郭兄。正所謂‘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有緣的話,他日你們必將重逢。”
那人聽了這話眼神一亮,輕輕的笑了,他五官英武,笑起來很是燦爛。
“我那朋友也和文先生一樣清新俊逸,是雲中白鶴般的人物,不瞞先生說,文先生是在下見過唯一和他形神皆似的人。”
店裏看熱鬧的藥鋪夥計聽了這話,心說你和那朋友分手時他不過是個十歲大小的孩子,就是真的有那個人,誰知道現在是啥個歪瓜劣棗般的模樣!還和文先生比!就文先生的模樣,人品,有幾個能比超過他的?這位姓郭的不是吹牛,就是借著找人的幌子來勾搭人的。文先生人實在,可別被人占了便宜 ,於是就笑嘻嘻的插話
“這位客官,您那朋友有了消息,可要記著給小的們開開眼,比文先生還出挑的,那不得是神君下凡啊?”
說完轉向周文定“文先生,您受累,幫俺看看這幾味藥這麼分可以麽?”
姓郭的見狀,起身告辭了。夥計把文正拉到身邊,好心提醒
“文先生,我知道你人好,可是啊,這世道,這防人的心還是多點好!”
文正點頭稱謝。
那天,文正荔枝吃的有點多,他早早收拾了東西,離開了藥鋪返家。剛走到一個路口,被人一把拉進巷子,扭頭一看,正是剛才見過的大力神郭亦臻。
郭亦臻扭著周文正的胳膊,咬牙切齒的說
“周毛狗,你右肋上有塊胎記,屁股上有顆黑痣,你眉稍那塊疤還是我砸的,剝光了看看,對是不對!看你還死不認賬,裝腔作勢!”
“死胖子,你放開我,胳膊快被你扭斷了!”文正的話已是地道的梁州口音。
郭亦臻鬆開他,神情落寞“果然是你,你剛才為何不認我?難道你還在怪我們當年見死不救?我去青州找過你,沒人認識你,你到底在幹啥?當年就不辭而別的,現在居然連姓都改了。”
周文正整了整衣服“說什麼呢?你怎麼到贛州來了?”
郭亦臻表情古怪“我新上任的贛縣知縣啊!你不知道麼?”
陳嘉鴻這幾天心情大好,他剛做了筆好買賣,三船絲對換五船茶,茶還不用入庫,直接發到南洋。不但提前半年收回現銀,庫房也空出來,可以再倒騰一批貨。**
賺了銀子的賈老板心情大好,這筆買賣的利潤買處新宅子綽綽有餘,剩下的是再買處庫房呢?還是把胡家的藥鋪給文正盤下來?文正這個敗家孩子不是做買賣的料,可鋪子不是自己的,又怕他受人家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