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是順帶,此番青音便不用去見太子了。
除此之外,更要緊的是,一時間她不用同夫人、妹妹及其他家裏人日日碰麵了。
臨行時院子裏的人同母親都出來送他們。一麵是送家主岑威,另一方麵也是送隨行的青音。\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母親把她拉到一旁,說了句“真可惜,本來還想”的。青音清楚,夫人要說的是入宮的事,於是她隻回了些客氣話。
如今正是河道幹涸的時候,船行得慢,且要借助於人力。好在這些都是計劃內之事,青音成日悶在船上的屋子裏,緣是她也清楚女人家家在男人中間還是慎重些好。
奴才隻帶了珍珍一個,其餘的都是岑威臨時從他那撥來的男子。
青音坐在榻上,船的挪移笨拙而遲緩,她側過頭望著窗外出神。珍珍同她捶腿,驀然道:“姐兒看著變了。”
分明她還是她,從未變過。隻是多活過了幾年。
青音不自覺問:“怎麼說?”
珍珍沉得住氣,此時方才抽回手,恭恭敬敬跪下。剛要開口,便聽見外頭有人匆匆忙忙道:“出事了!”
隨這句話一同來到的,是外頭霎時間紊亂起來的聲響。似乎是急於應付什麼異物,眾人不得已緊急忙碌起來。她聽到有人說“刺客”。
屋裏人齊齊看向門外,珍珍起身,道了聲“小姐”,得了青音點頭便往外去。忘了囑托她“別走遠”,青音的足尖剛沾地,便聽見一聲悶響。
她心覺不好,果不其然,有從未見過的麵孔出現在了門前。
“混賬!”青音嗬斥出聲,且身子不動聲色地往上縮,“我可是岑威岑將軍之女!”
“找的就是你,”下級士兵打扮的男人粗獷而野蠻,見著青音的一瞬兩眼放光,當即淫邪地笑著走來,“反正你爹要我們去送死,我死前非得要嚐嚐你不可!”
剛出虎穴竟然再入狼窩,難道她命裏終不變的就是如此悲慘的結局麼?
男人輕而易舉地扼製住了她的逃躲,在青音掙紮之際強硬地俯身,惡狠狠以臉貼合起她的耳後。
青音望著榻上一片虛無的空際。她恍然察覺,此時就好如她死去的彼時。她沒有放棄過掙紮,卻隻恨自己無力,到最後寄希望於幻想來緩和苦痛。她死在了那場夢裏。
最終醒來的,卻隻有她。
外邊的嘈雜聲仍在持續,甚至愈發高漲,大致意味著事態逐步駛入縞潮。青音的視線落到窗戶,從那縱身一躍,或許能保住這具身子的貞潔,隻是要受些傷痛了。
為何她要遭遇這些?
她不曾作惡,為何非得是她來承受這些?
青音的手從頭頂解脫出來,漸漸地、無聲無息地抵住一支發簪。那上頭是如鵝絨般潔白的玉,與赤紅勝血的紅寶石。
她反手握緊,屏息等待著他起身的一刻。
賊人抬首的刹那,她朝他的臉龐刺去。
凶器捅入柔軟的感覺傳入手心,男人在歇斯底裏地哀嚎著後仰。
他的左眼處插著一支發簪。
在賊人淒厲嚎叫的同時,青音如鳥般抽身,手指間蘸著粘稠的鮮血。倏忽間,她聽見笑聲。
“是誰?”她尖聲問。
是房梁上。不知自何時起,有人藏身於她屋中的房梁上。
然她尚未聽見回音,先一步朝她撲來的是因受傷而出離憤怒的賊人。隻可惜,在他身後,那人已於房梁之上一躍而下,與此同時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