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寅也收淚,猶豫了一下,俯身:“據那探子報告,太子爺本來也是想回蘇州的,但是……上船前,被個虯髯大汗劫持,那大漢似乎身負上乘武功。”
康熙冷靜下來,命令道:“立刻全力營救太子,不惜一切代價!曹寅,此時就由你全權負責。”
曹寅叩頭,凝聲道:“奴才謝皇上信任托付!”
康熙緩聲道:“去吧……朕就把太子托付給你,這次若能將太子好好救出來,此次太子遇刺,你不但無罪,反而有功。我們父子都感激你。”
曹寅惶恐地叩頭道:“奴才怎麼當得起皇上這句話,為皇上盡忠本就奴才的本分!”
康熙道:“行了,阿寅,在朕麵前不必如此小心!孫嬤嬤是朕保母,從小教養朕長大,朕當他母親一樣敬愛,你從讀書就陪在朕身邊,多少大事都陪著朕經過,朕待你如何,你自己心裏不清楚嗎?朕從沒當你是奴才臣子,在朕心裏,你是朕的親人、朋友!”
曹寅在少年的時候,是確實把康熙當朋友的,但是這幾年隨著康熙的帝王威嚴日盛,他暗地裏告誡自己無論再受寵信,也要步步留神,決不可授人以柄,自韜死路。但是康熙此時淡淡幾句話道來,卻教他愧疚難安,康熙確實還視他如親如友,他心裏卻已將康熙遠遠推開。不由伏地哽咽道:“是!”
康熙道:“好了,你下去吧。記住朕今日的話。”
曹寅再次叩首,默默地退出去,自此心裏對康熙更加死心塌地。
中年男子劫持胤礽後,再次將胤礽帶到一座孤島上,那小島二裏方圓,四麵都是茫茫大水,島上隻有一座小茅屋,連棵樹都沒有。胤礽猜他們是又回到太湖裏,暗自著急:老康可別以為他死了吧,以老康的性子,他這樣被弄死,不知會惹起多大的腥風血雨!
劉兼宣稱怕胤礽獨自在島上害怕,非要留下來陪他,中年子拗他不過,隻好讓他留下,幹脆把本來打算留下,名為照顧,其實是看管胤礽的人也帶走,讓劉兼照顧他。他們走時沒有留下船,胤礽被困在孤島上。 孤島可能原來是個蘆葦洲,此時蘆葦多是剛剛出水,還看不到清影婆娑的景致,但遍地野草初萌,生機勃勃,水麵上白鳥漫回翔,時不時紮進水裏叼上來一條小魚,倒也是難得的好景。
劉兼得到與胤礽獨處的機會,開心至極,跑前跑後打掃本已很幹淨的茅屋,整理床褥,甚至在淘米洗菜,準備做飯——此時已經到午後,他們的中飯還沒吃。
胤礽不理會他,獨自坐在水邊的礁石上看水,劉兼做好飯跑來叫他。
32.不忍覆餘觴
飯是米飯,菜是廚房裏貯藏的幹菜燉小魚幹,劉兼的手藝一般般,隻能說是熟了,所以胤礽雖然很餓,還是吃了半碗飯就放下了碗。劉兼奇怪地看著他:“你怎麼不吃?不餓嗎?”胤礽瞥他一眼,沒有說話。
劉兼放下碗一臉關切去握胤礽的手:“你在擔心嗎?別怕,劉叔不會真的把你怎麼樣的。”
誰害怕了?胤礽無語,感情這位對自己的手藝沒有一點反思啊。
“那個劉叔是誰?”胤礽問。
劉兼道:“劉叔叫劉猛,在蘇州城裏一個大鏢局當總鏢頭,在鎮裏很有威望的。”
胤礽不動聲色問:“什麼鏢局?”此人已經可以判定和攻擊他們的人是—夥的,在大鏢局當總鏢頭,莫非這個鏢局都是刺客一窩的?
劉兼懷疑地看著他:“你問這個不是想找他麻煩吧?”
這小白不是完全徹底白到底嘛。胤礽瞟他一眼,起身走出門去,又走到礁石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