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段(2 / 3)

擦著他麵頰唇邊的血,就象是一個妻子在為要遠行的丈夫理裝。隻是她的臉上卻帶著一絲奇異的笑意,這笑意看

起來比痛哭還要淒涼。

‘解藥呢?’白玉堂的聲音象是從緊咬的牙縫裏擠出來的,吊睛白終於抬起頭來,由血染的劍尖慢慢地看到

他的臉,細細地看著他臉上的神情,忽然笑了出來。‘你果真想救他嗎?’她淒厲地笑著,道:‘他若是死了,

不是沒有人跟你爭這個美貌的小姑娘了?’

我聽的心裏一震,仰頭看著白玉堂,顫聲道:‘你若這樣想,他死了,我也不活了。’我不知為什麼會說出

這樣一句話來,白玉堂的劍抖的寒芒四射,他定是聽的清清楚楚,卻看也不看我一眼,隻將劍向前一推,劍尖已

經觸到了她的喉,吊睛白仍然在笑。‘你以為我會怕死嗎?’她斜睨著白玉堂,道:‘我的兩個師兄都死在你的

劍下,你若是給我一劍,隻是成全了我,我倒要感謝你呢。’白玉堂的劍仍然指著她,對我道‘搜她的身。’吊

睛白忽然從懷裏拽出一個袋子,向地上一拋,裏麵灑出不下三四十個不同顏色形狀的瓷瓶,她冷笑道:‘裏麵有

一瓶是解藥,可你如果選錯了,毒性相斥的,就會讓展昭死的更快,你要不要一瓶一瓶地試,隻怕你試到了,他

也沒命了。不然,你就賭賭運氣?’白玉堂回頭看了一眼展昭,他的唇色更加紫黑,背後的血已經染黑了半邊衣

襟,他深吸了一口氣,道:‘你說,你要怎樣才肯說。’

‘我要你死!’吊睛白厲聲喝了一聲,‘我要你現在就自刎在我麵前,我就給他解毒!’

‘不行!’我想也未想便喊了出來,‘你不能相信她的話!’吊睛白冷冷一笑,那雙斜挑的雙目漠然地看著

我,道:‘丁大小姐,我們三兄妹雖然不是什麼名門正派,卻是語出無悔,現在兩個師哥都死了,我更不能毀我

們梅穀三友的名號,我說到做到,就看白少俠舍不舍得這條命了。’她的目光轉到白玉堂的身上,眼波流轉,倒

象個妙齡的小姑娘,隻是那眼神中卻盡是仇恨和嘲諷。白玉堂默默地看著她,眼眸慢慢地縮緊,劍尖一寸一寸地

離開她的咽喉,他轉過頭來,向我和展昭看了一眼,那眼中的深意我至今還能回憶得起,可至今也琢磨不透,說

不出是傷心還是解脫,他說:‘你放心,展昭不會死,你也不會。’話音未落,手中的劍卷起一陣森寒的白影,

橫向自己的頸間。我失聲驚呼,一顆心象是忽然落在了半空。

‘白玉堂,你住手……’

展昭的聲音驀然響起,原本氣息奄奄的人,忽然會暴喝出來,我和吊睛白都吃了一驚,白玉堂的劍在頸上停

住,一道細細的血痕出現在他的劍脊上,隻要再一用力,便會血濺五步,展昭喘熄著,抬起身子,眼眸如電般淩

厲地看著白玉堂,道‘你敢!我絕不會受你這份人情,我展昭的命要以任何人的命來換,我都不會答應……’我

隻覺得喉中如哽,說不出是感激還是敬佩。白玉堂的手不停的抖,展昭一聲厲喝:‘白玉堂!你該知道,展昭言

出必行!’白玉堂雙目一閉,畫影終於緩緩放下了,我聽見展昭胸中似乎出了一口氣般,長長地歎息了一聲,象

是用盡了最後一分力氣。我的心也落回了腔子裏,可是卻如同揪裂一般地疼痛起來。展昭是一個讓女人敬慕的男

人,這個男人為了救我命在頃刻,我卻想不出法子來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