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宇喉嚨滾了滾:“笪溪,你這是瞧不起實戰派,也屬於錯誤認知。弗洛伊德最開始也就是個外科醫生,他的精神分析理論不就是幹出來的嗎?”
“嗬!”樊東方倒是能耐,一晚上就讓不知道什麼是精神分析的人說出弗洛伊德來了。
沒找著打火機,我咬著煙煩躁地道,“除了弗洛伊德你能給我找出第二個來嗎?”
“我用不著知道那麼多,一個弗洛伊德就已經震撼整個人類了。”淩宇手裡把玩著我的打火機,無賴的笑,“寶貝兒,學術辯論我辯不過你,但是,在裡仁我的決策權比你高。”
“shit!”我示意淩宇給我點煙,“得,明兒我就去會會他,淩總。”
“乖。”淩宇含著笑意揉了把我的頭頂,旋即順手拿走了我的煙,“抽忒多了啊,沒收!”
明天後天兩天,國家職業資格統考,通過我們裡仁報考的考生近兩千人。今年準考證拿回來的晚,現在還有三百多張準考證沒發出去,明天考試相關的一攤子事兒也還沒進行人員安排。
以往,這些我自然都會處理妥當了,這回嘛——
遺憾地盯了一眼淩宇手裡頭的煙,我不耐煩地合上了眼皮子:“明兒我去給你勾搭樊東方,其他的事兒我不管了啊。”
“沒問題!你安心跟東方老師勾兌。”
聽得出來,淩宇此時很舒心,不過明天嘛,哼。
我抬腳,不解氣地揣在淩宇大腿上:“滾,老子要養精蓄銳。”
*
早上8:20,信都市睿明學校的祁副校給我來電話,不是叫早,是繼補考漏報之後,他們那又有一個考生準考證上的身份證號碼是別人的。
我毫無愧疚感地把這把火轉移到了我們頭兒身上,然後,掐著樊東方的上班點兒趕到了樂成市中心醫院心理科,卻撲了個空。
掛著樊東方名牌的專家診室裡坐著的不是樊東方,而是一個麵容姣好氣質清冷的男人。男人閒適地坐在樊東方的辦公桌裡,正在翻看一本法文版的《烏合之眾》。我認出這本書倒不是因為我會法語,而是董星海那聖父在微信朋友圈裡剛剛表示過對此書的垂涎。
男人合上書,掃了我一眼,便看向了給我開門的導醫小姐。
導醫小姐雙頰瞬間染了薄紅,結結巴巴地解釋:“徐、徐先生,這位先生來找樊醫生,說是預約好了的。”
男人微微頷了下首,便又翻開了手裡的書,完全把我當成了空氣。
這是一個從骨子裡滲透著傲氣的男人。
這也是一個骨子裡都融著自信的男人。
我坐在會客沙發上肆無忌憚地觀察了這個男人足有五分鍾,這男人依然從容自若地翻看著他的《烏合之眾》:“您是樊醫生的同事?”
“很有可能會不幸地成為他的同事。”男人聲音與氣質十分相符,倒是語調有些漫不經心,“你找Rex做谘詢?他自己就是輕躁狂,幫不了你。”
“……”這是在諷刺我話多?自來熟?
我揣摩著男人話裡的意思,挑起眉梢,輕笑了一聲:“您這是在誇我富有創造力呢?還是在瞧不起樊醫生的水平?”⑥本⑥作⑥品⑥由⑥思⑥兔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網⑥友⑥整⑥理⑥上⑥傳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