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段(1 / 3)

他遞回來的煙,靠回椅背上,吸了一口,我漫不經心地又問了一遍:“為什麼是樊東方。”

淩宇,哦,淩宇就是我們頭兒的名字。

淩宇坐回沙發椅裡,翹著二郎腿,一下又一下地開著GIVENCHY——他帶著他前N任情人去巴黎時給我帶回來的打火機——的蓋子,撩著眼皮子,似笑非笑。

得!原來不是家裡有小妖精勾著魂,而是在這兒等著我呢。

一看他擺出這幅德行,我就知道我們頭兒這是打定主意要跟我耗了。

我回視著他,慢條斯理地吸了口煙:“教官,學生不是個隨便的人。”

“啪!”淩宇合上打火機的蓋子,笑容愈發顯得高深莫測,誠懇地建議:“徒兒可以隨便一點。”

“就算我肯隨便……”我索性合上了一直往一塊兒粘的眼皮子,不再看那張讓我又愛又恨的臉,“那也應該去隨便東方晟,好歹他的性向在業內早就不是秘密了。樊東方可跟你似的……”比鉛筆都直。

我們相互之間太過了解彼此,我剛剛擺出拒絕的姿態,便感覺眼前被遮去了光亮,幹燥溫熱的觸感拂過下眼皮著落在我的太陽穴上,不輕不重地按著,按得我舒服得險些哼哼出聲來。

直至我逐漸放鬆了全部精神,近乎昏昏欲睡。

我才聽到淩宇的聲音自頭頂飄進了我耳朵裡:“我就稀罕樊東方跟我似的。”

“你這手法堪比催眠大師的放鬆技術了……”無奈地埋怨了一句,我動了動肩,示意我們頭兒順便給捏兩把肩,我到底又一次做出了讓步,鬆動了口風,“樊東方底蘊差點,總比不得東方晟正經科班出身,標準的學院派。”

“實踐出真知,技術療法需要的是經驗型教學,而不是理論型教學,樊東方可是做了八年谘詢了。”

我撩開眼皮子,頗為意外地看向淩宇:“士別一時,當刮目相看啊。”

淩宇淡定自若:“樊東方說的。”

“哼哼。”拋下鄙視的一眼,收回視線,我懶洋洋地哼笑道,“東方晟也做了七年谘詢了。”

“國內象牙塔裡的嬌花,能跟國外回來的比?”

“親,你這麼崇洋媚外,你爺爺知道嗎?”淩宇的爺爺是郾都軍區的司令,淩宇家父上大人是“帝國”最年輕的少將,淩宇他二叔、他姑、他家母上大人、他的外公、他的一幹舅舅姨媽們不是肩膀上帶銜兒就是人民的公僕,正八兒經的根正苗紅,隻可惜淩宇長歪了,轉業之後掛了個虛職就一頭紮進了商海裡。

淩宇向來最怵他家老爺子,聽我提及他家老爺子,淩宇手掌壓著我的頭頂,使勁按了一把:“臭小子,你這麼沒有眼光,你爺爺知道嗎?”

我家五代從商,算不得首富,家族企業也遍布了小半個國土。我知道淩宇這是在嘲笑我沒有商業頭腦,隻是如果我當真沒有商業頭腦當初又怎麼會選擇他這條賊船?我懶得跟他掰扯這些,以免被他岔開話題:“那就勞煩領導給我講講,樊東方到底哪裡比東方晟有價值了。”

淩宇直接坐到了我的辦公桌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一副無賴樣:“我就是看樊東方比東方晟順眼。”

我微微彎起嘴角:“那我要是說,我就是死看不上樊東方呢?”

淩宇用小腿撞了撞我的大腿,還是那副無賴的樣子:“你就是看上東方晟了是吧?可他一個在學校裡哄著學生做谘詢的,怎麼跟海歸實戰派比?該不是你小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嗯?”

“淩宇,你這是胡攪蠻纏。”我目光在淩宇性感的下巴和鎖骨上打了個轉兒,“我不得不糾正你的錯誤認知,誰告訴你東方晟在大學任教就等於隻給學生做谘詢了?你不認同學院派,可從野路子成為大家的又有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