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你不就是這種人嗎?”
繚微笑著,將微微起皺的長褲拉平。他伸直腰背,站了起來,一套正式的晚禮服就打理好了。在這種年頭,能夠將禮服穿到這種地步的,就算是模特兒也沒幾人能做到。
“那我走了………畫可要好好保存噢!”
“嗯。”
正毅揚起一邊的眉毛,聳了聳肩。
“誰叫他是最先洞悉原本被視為一個隻知道睡覺的懶惰鬼的潛力,使他成為目前業界的一個傳奇人物RYO的大人物呢?我會非常慎重地保管好的。”
“什麼話嘛!”
繚根本不理正毅這種略嫌誇張的說詞,走向辦公室門口。
“再見了………”
“啊,繚………”
才剛一打開門,一個接電話的女職員就來叫人了。
“對不起,請你等一下。”
“啊?”
“是………是的………好………”
在禮貌周到地掛斷電話之後,她從一個標著“待辦”的盒子裏拿出一封信封交給繚。
“我想是給你的私人信函。跟那幅畫幾乎在同時到達,可是當時沒注意就丟到公務用盒裏去了。還好不是急件………”
“嗯………”
繚翻過信封背麵確認寄信人之後,臉上露出了微笑。
“我想應該沒關係。謝謝你。”
繚很慎重地將信放進口袋裏。
“再見。”
他輕輕一揚手,離開了叔叔的辦公室。
“我已經忘得一幹二淨了………”
在聽到木城的名字的那一瞬間,繚想起了放在外套口袋裏的那封信。他悄悄地走到房間的一角,放下杯子,翻找著口袋。
“有了!”
那是一個淡藍色的、有大理石紋路的漂亮信封。裏麵大概是裝了一兩張的信紙,並沒有多厚。僅將封口稍微封起來的信封輕輕一撥就打開。
“好久不見。時間可能遲了一點,我另外寄出了今年的畫。希望你喜歡。
每年到這個時期,我就開始傷腦筋今年該畫什麼好?可是又有一種在迷宮中摸索的樂趣。這一次的作品如何?如果你能喜歡,那真是我最大的榮幸。
對了,今天除了告訴你畫已經完成之外,另有所求,所以才提筆寫信。
每年我都畫一幅畫當成模特兒的謝禮,不過,明年就要麵臨製作研究所畢業作品的創作了,我覺得自己大概畫不出滿意的作品來。所以,我想趁今年先付清明年的畫。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至於這幅畫的題材,如果可能的話,我想再請你當一次我的模特兒,當成是我學生生涯的最後一幅作品。這個要求可能有些過分,不過我真的很想再畫一次讓我走上這一條路的你。
我知道你很忙,不過還是請你多幫忙。就算隻有一天也無妨。隻要能勞煩你撥出時間,我就感激不盡了。謝謝你。
蓮見繚先生木城弘之敬上”
一直對穿不慣的套裝的衣領耿耿於懷的弘之到達宴會現場時,客人正值酒酣耳熱之際。
“啊………”
他被那大量的人潮和鮮豔的色彩迷亂的眼神和臉龐跟高中時沒多大的改變,這一點讓繚不禁鬆了一口氣。他的表情是那麼的單純………一點做作的感覺都沒有。
可是………大概是長高了一點吧?繚覺得弘之的肩頭一帶相當地挺拔。臉頰也有著少年一般的圓潤。微微下垂的前發將稍嫌嚴厲的眼睛遮掩了一些,看起來比以前多了幾許成熟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