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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一個人の圍棋部

[12.一個人の圍棋部]

微微地睜開眼睛,亮在逐漸適應窗外射入的陽光,幹澀的眼球有著些許隱隱的痛感,讓麵前的人影模糊不清——是誰?不太熟識的麵容,卻又有著似曾相識的神情——歙動著雙♪唇,喉嚨卻如火燒般生痛。

“你醒了,亮君!要不要喝水?”中年婦女特有的溫和音色,讓人很難想出“母親”以外的形容——亮輕輕眨了眨眼睛,努力在記憶中搜尋:“進藤……進藤太太,您……”毫無疑問,這個人他是見過的:進藤君的母親,是個很和善的女人!

“你終於醒了!有沒有哪裏會痛或是難受的,告訴我!”輕輕地扶住支起身體的亮,美津子的動作謹慎而輕柔;她遞上一隻杯子:“這是生理鹽水,雖然不太好喝,不過你現在是需要的!”

望著滿臉擔憂,卻又強顏歡笑的美津子,亮順從地接過了水杯,將發幹的上唇浸入了水中——鹹鹹的、卻又隱有甜味,甚至還有些許的苦澀:這生理鹽水的味道卻真仿如此時心境的映射。眼睛仍有陣陣脹痛,一陣陣的酸楚充溢了鼻腔——額上突然感到了涼意,而後是略帶憂慮的聲音:“好像還是有些發燒呢!不過,已經比剛才好些了……要不要再睡一會兒?你媽媽很快就會過來!”

亮突覺心中有了種安詳,平複了之前的難受感覺;他閉上了雙眼,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究竟做了些什麼?”光喃喃而語,搖搖晃晃地在街道上徜徉;沒有目標,隻是這麼走著——已不在乎路人奇怪的觀望,不知自己要向何處去……

那是媽媽的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不過,光卻不敢確定:因為,那個聲音在叫著一個她本不該呼喚的名字!光覺得自己好像有些耳鳴,眼睛也有些昏花——他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了吧?奇怪的是他並沒有明顯的餓的感覺,不過胃部確實在隱隱作痛——唯一真切的,左頰上依舊沒有消退的火辣辣的痛感,還有在他腦中回旋的那個聲音:“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嗎?”

緩緩地站起了身,光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向著病房的門,媽媽的聲音變大了——為什麼是那個名字?打開病房的大門,光呆呆地站著,仿佛一具沒有生命的木偶……

“睜開眼睛!睜開眼睛呀!你是不是和他們一樣,想留下我一個人?”起先平靜的聲音慢慢失控,光緊抓癱坐在地的亮的肩頭,聲嘶力竭地叫著——亮的發絲慢慢變得淩亂,隨著搖動輕輕擺著;但他仍舊低垂著頭,沒有給出任何回答……

看著病床上沉沉睡去的亮,美津子稍稍地鬆了口氣:這幾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每個人好像都已經疲憊不堪了!不過,今天給人的感覺卻和前兩天是不同的:或許是因為天空放晴的緣故吧,本來今天的心情是稍有好轉的,尤其是在與塔矢太太談過話之後。

可後來發生的事情好像就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而且近乎於失控了——當她來到明的病房門前時,竟發現亮暈倒在那裏;而當她有些無措地想叫醒亮的時候,之前一直一動不動的光竟然走出了病房,邊搖著亮,邊仿佛胡言亂語般大聲說著什麼。

這一切或許是發生得太突然了,她或許真的也有些手足無措了——她放下了光和亮,獨自去找了醫生;可當她回來的時候,病房門口隻剩下仍舊昏迷不醒的亮,而光卻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