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前麵,進屋以後我突然聽見身後有插門的聲音。我嚇呆了。

桑原看著我。他在笑,他竟然還在笑!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僵在那兒,看著他一步步向我走近,兩隻腳卻不能挪動一下。

"想我了嗎?"他問了一句,但是顯然並不打算讓我回答。他吻了我。◢思◢兔◢在◢線◢閱◢讀◢

那大約隻是十幾秒鍾的時間,可對我來說就像是半個世紀。我隻覺得頭暈目眩,好像一時間有兩個我,一個被他吻著,另一個正在逃走。被吻著的那個好像並不怎麼想逃,似乎那正是我等待的。我是怎麼回事?

有生以來,這是第一次有人吻我。在想象裏,第一個吻我的人是個美麗的女孩兒,至於她是誰,我也不知道,隻能肯定她美麗,而且是個女孩兒。可是,現實居然開了一個這麼大的玩笑!

我終於透出一口氣,卻發現桑原正在解開我的衣服,拉扯我的皮帶。我頓時清醒了很多,拚命把他推開了。剛一撞腿,我就被腳下的球絆了個跟頭。我連滾帶爬地撲向門口。桑原隻是笑,並沒有追上來。我出門的時候回頭看了-眼,他臉上的表情很得意,很開心,好像剛剛做了件非常有趣的事。

我跑出樓道,正撞在鄭立明身上,他好像一直都等在那兒,我差點把他撞倒。他用一種異常鎮定的目光看著我,確切地說是看著我解開了一半的-上衣。我愣愣的,根本想不出自己應該說什麼,或者可以說什麼。

鄭立明重重地歎了口氣,轉身走了。

我重又陷入昏亂之中,這次是自己嚇壞了自己。

鄭立明沒有改變對我的態度,還是借給我筆記,也還是跟我聊天。我知道他在等我對他說些什麼,好像一個神父仁慈地在說:"懺悔吧,我的孩子!"可是我什麼也沒對他說,隻在心裏不斷地告訴自己,那不代表什麼,那天夜裏的事,那個下午的事都沒有任何意義,那隻不過是一個夢而已,一個非常可怕的、不真實的夢。

"有些事,根本是逃避不了的。"有一次鄭立明若有所思地說了這話。

我沒搭腔。我知道自己在逃避,逃避我感到害怕的東西。

我的成績一落千丈,很快掉到了最後-名。當我把成績單拿回家的時候,才突然想起還有另外-種災難已經迫在眉睫,而我幾乎把它忘了。

我不指望自己能僥幸過關,也不指望父親會心軟,心裏忽然冒出個念頭,也許一切就這麼結束,那也不錯。父親永遠都不會知道,為什麼我在那個時候竟然對他笑起來。

我想是我的笑容徹底激怒了父親。未染小qq壇神秘棋搬

那是我第一次住醫院。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病房裏,四周彌漫著嗆人的藥味兒。在床邊陪我的是鄰居家的二子。他比我大六、七歲,小時候我常常像影子似地跟在他後邊,他到哪兒我就到哪兒。大一點兒了慢慢不好意思被人家叫"跟屁蟲"了,各自也有了截然不同的兩個天地,但他還是教了我很多東西,包括打架。再後來他上了大學,一走就是四年。假期裏回來,他總是表情誇張地拍拍我的後腦勺,說句"又長高了",也就再沒什麼話了。不過從小到大他都在照顧我,父親打我的時候如果我跑不出去,經常都是他闖進來救我。不用說這次救我的肯定也是他。

"我怎麼了?"我問他。

二子故作輕鬆地笑笑:"沒事兒,大夫說是脾破裂,已經摘除了,隻要傷口一長好,跟平常人沒兩樣兒,什麼事兒都不礙的。"

我不過是在櫃子角上撞了一下而已,就至於這麼嚴重?我想不起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