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從踏入歌舞伎町的街區的入口時眉頭就越皺越緊,太過奢華糜爛的生活,與忍者清寡剛毅,自我磨礪的心境相差太遠。平時訓練有素的五感在此時起到了完全相反的作用,飄蕩在空氣裏嗆人稠膩的胭脂味道一層層的沉澱到肺裏,未關嚴的窗戶中飄出心不在焉的琴聲還有輕浮的調笑低語,能夠聽的很清楚……如果說這些還能無視的話,那落在身上的某種意義不明的粘稠目光就讓佐助忍無可忍了。
因為不便暴露身份,佐助與君麻呂都摘除了代表音忍身份的標記,裝著苦無等武器的暗袋也藏在便服之下。所以說,帶上君麻呂的另一個好處是,屍骨脈的武器真的是字麵意思上的隨‘身’攜帶。
打扮如普通人一樣的佐助看起來清雋幹淨,身形纖瘦柔弱無害——好吧,能得出柔弱無害這種結論的人,真該去死一死啊……而敢於上前搭話的人,您應該死完了再活過來,然後再重複一次==
如果說打扮妖冶的女子上來淺笑嬌嗔佐助還能冷著臉避開,那麼敢上來動手動腳的男性,二少即便再恪守不濫殺的原則,也淡定不下來了。
“阿佐,換位置。”
“啊……”阿佐淡淡應了一聲,搖頭,“佐助很善良呢,要是我的話,會見血的。”
佐助想起暗袋裏那把銀白色的手術刀,默了。他是了解阿佐的,表麵溫文柔和的阿佐若真的動手了,是十分狠戾的。
“那種眼神,很……惡心?”佐助不確定的找出一個詞來形容。即便是在戰鬥中,對手的眼神可以邪惡,可以陰寒,但是卻不會帶出那種腐爛了一樣的神情。但在這條街上,佐助卻是真實的感受到了。
“嗯。”阿佐認同的點頭,“那樣的眼神裏有很肮髒的|望……”
說話間,突然想起自己在麵對鼬時的那種心情,那還沒來得及想明白的心情,似乎也被稱之為『.望』,那麼……它們是一樣的嗎?阿佐有點混亂了,如果他看向鼬的眼神是如此的話,那就太恐怖了。
“怎麼了?”佐助對阿佐的突然沉默感到疑惑。
“稍微有點事情沒想明白,嘛,等空閑了我會仔細想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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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到了。”一路上最冷靜的君麻呂出聲提醒。
如果說佐助與阿佐是不理解某些感情的話,君麻呂就是木然以對。所以在佐助他們感到困擾的時候,君麻呂直接以不變應萬變,無視掉所有與他無關的事情。也許,這也是一種幸運?
看著那喧鬧程度與街道上比毫不遜色的樓宇,佐助抿了抿唇,大踏步的邁了進去,毫不搭理湊上來人,直接闖進兜告訴他的屋子。嗯,忍者認路的能力確實很強大,即使從沒來過這樣的地方,不熟悉其中的建築格局,佐助還是很順利的找對了地方。
“喲~”被推門聲驚動,盤膝坐在矮幾後的人抬首,然後微笑打招呼。
“哼。”佐助在心裏對兜的不滿度飆的很高,不過臉上還是一副冷然的表情。
“你先下去吧。”兜對斟茶的豔妝女子擺擺手,吩咐道。
濃妝妖冶的女子乖順的點頭,起身離開時對才進屋的另兩位客人露出嫵媚的微笑。君麻呂碧色的眼眸波瀾不驚,毫無反應。而佐助則對那樣曖昧隱晦的笑淺淺的皺眉,那笑容裏有讓他不舒服的「暗示」的感覺。
兜看在眼裏,勾起嘴角笑的無比狡黠,眼鏡片反射了光遮住眼裏的揶揄神色:佐助到底是不明人事的孩子呐。
團藏那邊派來的人很守時,片刻後便有一位膚色蒼白,臉上帶著麵具似的微笑的少年拉開紙門。
“初次見麵,請多多指教。”名為佐井的少年獨自麵對屋內的三位音忍成員,毫不緊張。
設置了隔音結界,所謂的會談正式開始。看著被對方擺到矮幾上的信封與密封著的小巧容器,佐助墨黑的眼睛裏不可控製的浮起猩紅的顏色。
第四十九章 二少的壓抑
在來之前,佐助便預想過自己當見到寫輪眼時會有的憤怒,也暗自告誡自己要在那時候要冷靜下來。他要做的是在暫時的隱忍之後手刃真正的凶手,而非衝動的遷怒一個被指派來的小卒子。
但是當看著族人的眼睛被當做籌碼擺出來,理智便在滿心的怒火中蒸騰,變成模糊的水霧。耳邊的聲音與眼前的景象匆匆倒退,誰說的時間會撫平一切?他曾經的記憶依舊清晰如舊。
六年之前,他把裝著骨灰的冰冷瓷罐葬入族內的墓地,未能見到親人最後一麵的悲涼便已刻骨,而六年之後,殷紅如血的眼睛冰冷的注視著他,嘲諷他的愚笨與無能為力,連讓親人瞑目都做不到。
入土為安?為安?!
那些亡靈未曾有一刻的安息,隻是他從未察覺到那些嘶吼著的喧囂。
想抬手去勾放在矮幾上的容器,會是誰的眼睛?眼前快速的回閃過無數熟悉的臉孔,急促的速度拖起虛幻的剪影,他看不清楚誰是誰,也不敢去仔細的辨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