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段(1 / 2)

少商說完了,轉頭看著床上的人。顧惜朝的嘴角慢慢上揚,輕輕笑了出來,戚少商放下小人。

顧惜朝開口,“最近開始讀書了?”

戚少商走過來,看著顧惜朝,月光深深淺淺地印在他漆黑的眼眸,流光溢彩,“使君問羅敷,寧可共載不?”

顧惜朝笑著倒下去,不說話。

戚少商跟著俯下`身子,盯著他的眼睛,“你還沒回答我呢。”

顧惜朝挑挑眉,“回答什麽?”

戚少商重複一遍,“寧可共載不?”

顧惜朝拉下他的脖頸,“都同床了,還問可不可以共載?”

戚少商便也笑了起來,深深吻上那兩片唇瓣。

顧惜朝模糊地問他,“你,怕死嗎?”

戚少商的唇輾轉到他肩頭,漸漸加深的吮吻,卻不回答。

意識迷離的前一刻,顧惜朝聽到戚少商一聲沙啞的回話,“我怕命太長。”

星光映著屋內溫柔纏綿的身影。人活著,本身就是冒險。能遇到共載一生的人,又是何其有幸!

……

過渡

今晚的星星很多,顧惜朝坐在頂樓的欄杆上看著滿天的閃閃光點。忍不住再次在心裏感歎有錢人的生活,哎,本市的光汙染這麽嚴重,居然能隻憑裸眼就看到星星,真是特權等級!

還沒感到多冷的時候,身後就有一雙手給自己披上了外套。

“冷也不知道多穿一點。”戚少商也跳上欄杆。

顧惜朝沒理他,現在再說“謝謝”就太見外了。

戚少商等了半天,看顧惜朝依然瞪眼望天,“在想什麽?”

顧惜朝轉頭看他,麵無表情,“聽說,人快死的時候,總會想起以前的事,今天也不知道怎麽了,我老想起剛進特工組的時候。”

戚少商臉色一變,顧惜朝突然狡黠一笑,“我發現你的膽子其實蠻小的。”

“你欠打。”戚少商一把摟過人。顧惜朝靈活地側身閃過,“喂,我想找個人說說話,你不聽的話我去找追命好了。”

戚少商連忙抓住他,“當然聽,你願意說,我什麽時候都奉陪。”

顧惜朝斜著眼睛看他,“這麽好?”

戚少商急急點頭,心裏卻在說,“錯過了這次可能一輩子都沒機會聽你小子的心事啦。”

顧惜朝點點頭,“嗯,那你坐好聽我說。”

戚少商就很聽話地坐正身體,顧惜朝重又抬頭看星星,目光放得很遠,聲音也隨著飄渺起來。

“那時候,我們天天訓練,老冷的口號是,‘我要讓你們做500個俯臥撐,再做500個俯臥撐!’然後,我們就被練得像狗一樣,恨不得長出狼牙,咬死那個魔頭。呐,這還不是最痛苦的,他最可恨的,是變著花樣地耍我們。有一次,我記得好清楚,淩晨三點半的時候,他叫我們集合,把我們帶到一個廢棄的工廠裏去,倉庫的頂嘛,據我目測,至少十米。那裏有一個很大的池子,不知道幹什麽用的,他就讓我們圍著池子跑圈,跑到有人口吐白沫才喊停。下午又去練射擊,大家被罵得狗血淋頭,說什麽瞎子都比我們打得準。晚上集體被罰不準吃晚飯,接著就又被拉到那個工廠。那時候天已經黑了,他發給我們一人一盞小煤油燈,我跟你說實話,我長那麽大,第一次見過那東西。然後,一個一個地被叫進去,進去之後就沒出來。呐,說不怕是騙人的,誰不怕死?終於等到我了,我就提著那個奇怪的燈走進去。裏麵就老冷一個人,我看不到其他的同伴,他讓我提著煤油燈順著樓梯往上走,我一路走著一路在心裏咒他。走到頂的時候,他說可以了,跳吧。嘩!開玩笑,我大好年華,尚未婚娶,往下跳?找死的事我怎麽肯幹?然後絕望地發現,手裏的燈光越來越暗,燈油沒了。你說他多陰險?就給那麽一點兒燈油。他說,如果我不跳,順著原路下來,那麽黑,搞不好一腳踏空,一樣是死。結果我咬著牙往下跳,跳的時候還想,要是我沒死成,以後一定為那些死去的兄弟報仇,一槍爆了那個老頭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