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少商晃晃手指,神色曖昧,“不是,香港有人等我回去。”
息紅淚嗤笑一聲,“除了你侄子還有誰會等著你,說得好像有一堆女人等著你召喚。你就不能改改你那嘴賤的毛病?”
戚少商也笑,“為什麽要改?跟我在一起永遠不會感到悶,這樣不好嗎?”
息紅淚不理他,低頭整理東西,“顧先生跟我說你的心情不太好,我還真看不出來。”
戚少商身體前傾,“本來是不好的。不過你知啦,想通了就沒什麽大不了的,怎麽樣日子都是要過的嘛。”
息紅淚無奈地苦笑,“沒心沒肺。”
戚少商一手扶額,裝得苦大仇深,“息醫生,我已經過三十啦,學人家小男生扮鬱悶也要適可而止嘛。青春啊,不是你我可以隨意揮霍的。”忽然直起身,看著息紅淚的眼睛,“你說,我這次陰差陽錯地來到美國,會不會有一段浪漫邂逅?”
話音未落,背後傳來象征性的“叩叩”敲門聲。戚少商扭頭望向門口,早上十點的陽光暖暖地照在顧惜朝的身上,奇跡般地讓他的周身閃耀著和煦的光芒。那一瞬間,戚少商沒來由地覺得心底深處不受控製地輕輕顫動。
息紅淚笑得燦爛,“跟你邂逅絕對稱不上浪漫,錯的離譜才是真的。”
手術
原來自己還是無法忘記那一天,即使是在用了麻醉的情況下也還是會記起。
悶熱的天氣,剛下過雨的潮濕路麵上仍然升騰起一股股灼人的熱浪,蒸的人腳底生泡。戚少商走進小攤的時候已是狼藉遍地,自己的哥哥就躺在血泊裏,周圍彌漫著的空氣裏到處都是新鮮的血液腥氣。△思△兔△在△線△閱△讀△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大哥,他的二十分鍾前在電話裏跟他說今晚請他宵夜的大哥……
痛!是的,似有千萬根鋼針紮進肉裏的痛,能相信嗎?那種痛找不出痕跡也不會留下傷處,但是痛的感覺卻終是真實地不容置疑。
遊離的意識漸漸回籠,從大腿處傳來的劇烈疼痛感愈加強烈地侵上大腦,戚少商從亂七八糟、破碎不堪的記憶中慢慢醒轉。入眼是整個純白的世界,眼皮很重,第一個看清的人是一臉專業的護士小姐。
熟練地拿起一塊毛巾幫病人擦幹額上的冷汗,護士輕聲說道,“戚先生,你醒了。我去叫息醫生。”
戚少商口幹舌燥,艱難地轉了轉頭,看到顧惜朝就站在窗口,“恭喜你,手術很成功。”清亮幹淨的嗓音,戚少商第一次感到一個人的聲音可以讓自己如此受用,渾身的難耐焦躁仿佛都隨之清減不少。
“嗯,渴……”出口才知道自己的聲音有多麽沙啞粗糲,戚少商不禁自嘲地勾了下嘴角。
顧惜朝走近,逆光的臉看不出表情,聲音依舊悅耳,“你現在不能喝水,等……”話未說完就聽到門把輕輕轉動的聲音,息紅淚的白袍下擺甩出一陣輕風,徑直走到床前,仔細檢查過他的傷口,“麻藥過了,感覺很痛吧?”
戚少商皺了皺眉,聲音雖然還是虛弱,音調卻是一貫的不在乎,“被你看到這副樣子還真不好意思。”
息紅淚看他嘴唇幹裂,轉頭跟護士吩咐先用棉簽蘸點水給他塗上,金發碧眼的護士答應著照辦。
“三天之內不能喝水,你先忍一下,下周就可以出院了。”
戚少商在心裏歎一口氣,息紅淚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挑挑眉毛,“怎麽,當我故意整你啊?我對你真算的上好了,沒趁機在手術台上多給你兩刀。”
戚少商想扯出個笑容,無奈嘴角揚起一半,酒窩還一點未現就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好了,你的情況很穩定,我還要去查房,就不陪你了。”息紅淚說完朝他笑了一笑,明豔照人。小護士跟在她身後走了出去。
房間裏隻剩下戚少商和顧惜朝兩人,一時也沒有人開口,整個房間靜寂的詭異。
戚少商啞了嗓子依然不甘,看著顧惜朝安靜的坐在沙發上就忍不住想撩撥他說話,“喂,現在幾點了?”
顧惜朝低頭看了一下表,“快十一點。”
戚少商皺眉,這麽晚了你還不回去嗎?“
顧惜朝仍舊維持著那個坐姿,“我要保護你,當然不能離開。那你今晚睡哪裏?”嗓音的確夠磁性。
顧惜朝實在受不了他性感的聲線,“戚先生,你還是早點休息吧,我在沙發上休息就可以了。”
戚少商還想說什麽,顧惜朝已經起身走到門邊準備關燈,戚少商忽然情急道,“別關。”
顧惜朝疑惑地回頭,戚少商隻是重複一句,“別關。”顧惜朝輕輕點頭,本來嘛,很多人都習慣臨睡前留一盞燈。
重新坐回沙發,顧惜朝一手支著額頭,閉上了略顯狹長的雙眼。
戚少商的睡意卻被腿上的劇痛徹底占去,身邊雖然有人陪著自己卻又不好意思去打擾人家,隻能睜著圓眼看人。
咦?怎麽男人的睫毛呀會這麽長的嗎?皮膚看上去也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