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子啊，怎麽看都不像個特工，去做演藝工作還差不多。戚少商自娛自樂得好不得意。
瞬間那雙輕闔的眼簾驀地睜開，戚少商陡然明白他為什麽能做一名特工了，那種異常犀利的眼神，實在不是演員可以表現出來的。
“戚先生，你看夠了嗎？”顧惜朝非常不耐被人盯著看的感覺。
戚少商玩心大起，“不夠啊，我還沒有數出你究竟有多少根睫毛。”
顧惜朝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你現在該好好休息，無聊的事等你有力氣了再做也不遲。”
戚少商閉上眼睛，“好吧，我不打擾你休息了。其實你也不用這麽敏[gǎn]嘛。”
顧惜朝瞪著他的臉看了半天，好似不放心他會這麽聽話。終於那雙圓眼沒有再次惡作劇地睜開，顧惜朝鬆了口氣，窩進沙發睡了過去。
一個睡床，一個睡沙發，每天都過得波瀾不驚，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個星期。當然，也不是每天都完全相同，尤其在戚少商可以進水、進食之後，他的話多得像剛學會講話的寶寶，幾乎沒有一刻是安靜的。
終於熬到了出院的日子，對戚少商和顧惜朝來說都是一種解脫。戚少商覺得在醫院的日子就像是在坐牢，而顧惜朝早就被他的魔音磨得沒了耐心。
臨行的那天，息紅淚還特地調班來送人。上了飛機後，戚少商很得意地衝顧惜朝笑，“看，紅淚對我還是很好的，你知道一個男人的真正魅力體現在哪裏嗎？不是看他的現任女友對他有多麽體貼，而是看他的前任女友還會不會拿他當朋友。”
顧惜朝嘲諷地勾起唇角，“是嗎？我還以為戚先生會說，男人的魅力在於女友的數量而不是質量。”
戚少商變臉，“你說什麽？”
顧惜朝好心地提醒他自己的工作性質，“我看過你的全部資料，嗯，說實話，你的確夠男人。”
戚少商張口結舌，無奈就是說不出半個字。顧惜朝看他幾要跳腳的樣子，心情大好，笑得肆無忌憚。
戚少商支吾了半天，終於小聲地說道，“那是，以前的……就是，不懂事的時候才做的事嘛。”
回家
飛機降落已是時近午夜，美國跟香港畢竟有差距。阮明正和穆鳩平提前來接人，戚少商大呼感動，“阿正，你能來我真的很高興。”
阮明正雙手撐在膝蓋上，與他平視，笑得玩味十足，“怎麽，戚生這麽快就忘了是我把你誆去美國的？”
戚少商用力拍上她的肩，笑得大度，“呐，冤有頭，債有主，我知道算賬一定不是找你。”
穆鳩平斜眼看顧惜朝，心裏還真為他緊張一下，“顧先生，你別介意，老大會明白的。”
顧惜朝禮貌地十分標準，“謝謝，我也覺得戚先生不像是不講理的人。”
戚少商看了他一眼，“不錯，我的確是個很講道理的人。不過呢，沒人會喜歡被騙，你說是吧？”
顧惜朝點點頭，“我也不喜歡。”
兩人相視一笑。
夜晚漆黑的機場，紅眼航班的旅客來來往往，忽明忽暗的燈光閃爍在幾人身上，光影交錯間看不清各人的真切表情。
……
回到家裏，戚少商才想起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怎麽洗澡呢？在醫院的時候都是男護工幫忙，現在回了香港，又該找誰來做苦力？
“戚生，以後我去接阿昊放學，晚上我叫護工幫你洗完澡再走，你看行嗎？”
戚少商發誓這是第一次覺得老八的聲音如此悅耳，感激地望向他，“多謝。”
顧惜朝也是輕輕一笑，看著穆鳩平先行走進浴室洗刷放水。“你這老板做的還不錯。”
戚少商轉頭看他，眼神閃爍不定，“他的老板，是被我害死的。”
顧惜朝蹙起眉，剛想說些什麽，穆鳩平已經笑嘻嘻地走了過來，“好了，進去吧。”
戚少商點點頭，架著老八往浴室走去。顧惜朝看著他的背影兀自出神。
洗完澡後，穆鳩平也不多囉嗦，跟戚少商說了句“早點休息”就告辭。
房間裏又隻剩下兩個人，顧惜朝抱起剛剛收拾好的衣物匆匆丟下一句，“我先洗澡”，快步走過戚少商身邊。
十分鍾後，顧惜朝頂著濕漉漉的頭發走出來，戚少商看著他的眼神似有愧疚，“我忘記讓阿嫂來把客房打掃出來。”
顧惜朝扔掉毛巾，無所謂地聳聳肩，“我今晚睡沙發就可以了，你也不方便，明天我自己整理一下好了。”
戚少商撓頭，“那怎麽行，我叫阿嫂來收拾，今晚你在我床上睡吧，放心床夠大。”
顧惜朝輕笑，“那你呢？還沒站起來就逞強？”
戚少商挑挑眉毛，“我當然也在床上睡啦。怎麽，你怕跟一個坐輪椅的人一起睡覺？”
顧惜朝搖頭，“該怕的是你，我的睡相可算不上老實。”
戚少商學他聳肩，“誰怕誰？”
兩人平躺在柔軟的床鋪上，戚少商確實累了，不久就沉沉睡去。顧惜朝聽著他的呼吸漸趨平穩，自己也稍稍放心，側了身子淺淺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