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狹窄起來,而雨勢也在加大。
克裏歐盯著雲層,生怕因為雙眼模糊而看不見那隻鷹的身影。他的心底出現了少有的焦躁,這情緒似乎是因為可怕的環境而產生,也可能是因為菲彌洛斯離開得太久。
就仿佛是感應到這樣的情緒一般,幾分鍾後,有一個黑色的小點慢慢地從灰色的雲端慢慢地過來了,呼呼的狂風讓它的飛行軌跡無法保持直線,但它還是漸漸變大,讓人能清晰地看到它寬闊的翅膀。
"菲彌洛斯......"克裏歐用驚喜的口氣輕輕念著這個名字,他的聲音很快就被狂暴的風雨打成了碎片。
黑鷹終於像箭一樣俯衝進了船艙,一分鍾後穿著黑色長袍的男人快步走出來,來到輪盤舵前。
"主人!"他笑著向克裏歐點點頭,"我可很少在這麼糟糕的天氣中飛行呢。"
他淡金色的頭發已經濕透了,被一根黑色的帶子捆住,但衣服還是被風吹得亂飛。克裏歐衝他露出微笑,盡管很短暫,卻讓妖魔微微地愣了一下。
"前麵怎麼樣?"遊吟詩人問道。
"哦......"菲彌洛斯拖長了聲音回答,"看得見礁石和海岸,浪很急。"
"很危險嗎?"
"當然。"妖魔笑了笑,然後對芬那船長大致地說了下浪高和露出水麵的礁石群。"對了,我想還有件事情你們也許願意知道--當然,其實知道了也沒什麼用。"
遊吟詩人穩住顛簸的身子,催促道:"別賣關子了,菲彌洛斯,你到底看見了什麼?"
仿佛釘在地板上的妖魔伸出手拉住了晃動的克裏歐,讓他可以靠著自己,然後指著前麵:"偏北三十度方向有個人。"
赫拉塞姆隊長吃驚地叫起來:"有人?"
"是的,一個抱著木板的家夥,有氣無力的樣子。"
芬那船長低聲說:"可能是遇難船隻的幸存者,在這個地方能活下來已經是個奇跡了。"
"為什麼不救他回來?"克裏歐望著妖魔貴族。
菲彌洛斯聳聳肩:"我能飛穩已經不容易了,一個男人的重量可不輕啊。"
"要去救他嗎?"赫拉塞姆隊長試探著問道,又看了看芬那船長,"我是說,如果我們可以這樣做的話......"
克裏歐看著前麵瘋狂的巨浪,也轉向了女船長。而菲彌洛斯則沒有開口,沉默地等待克羅維?芬那的回答。
女船長緊緊地抿著雙♪唇,低聲說道:"一切都得看努爾多的意誌!"
"暴風女神"繼續偏偏倒倒地在海浪中前進,就好像喝醉酒的女人掙紮著要保持平衡。
芬那船長的指揮有序而又嚴厲,克裏歐和赫拉塞姆並沒有太多的擔心。他們一直站在船頭,希望能看到那個被海浪送過來的遇險者。他們並沒有失望,大約還不到一個小時,一個白色的點就出現在了前麵,並且在海浪中間浮浮沉沉。
"就是那個人!"菲彌洛斯對克裏歐說,"看起來他把自己綁在木頭上了!"
遊吟詩人皺著眉頭,注釋著那個白點兒越來越靠近,最後能看見遇險者拚命地揮動手臂。
赫拉塞姆隊長看了看遊吟詩人,向船長喊道:"我們看見他了,現在可以救他嗎?"
"可以!"芬那船長對他說,"但是我不打算讓船偏移方向。"
"這完全沒問題!"克裏歐也向她保證。
他把一個繩套交給菲彌洛斯:"你飛到他那邊去,把這個套在他的身上,然後我們把他拉過來。"
"樂意效勞。"妖魔笑了笑,"這件事情實在是太簡單了,主人,請稍等片刻。"
黑鷹從船艙中飛出來,抓住了遊吟詩人手中的繩套,展開翅膀朝快要菁疲力竭的遇險者飛過去。雖然風浪很大,可是這段距離比較近,所以黑鷹輕易地就對準那個倒黴鬼把繩子扔下去了。遇險者連忙拽住繩子,牢牢地纏在自己的胸膛和手臂上。
"拉吧,快!"赫拉塞姆隊長向幫忙的水手說道,包括克裏歐在內,四個男人拽著那條救命的繩索努力著,而黑鷹低地盤旋在半空中,跟隨著被救的人慢慢朝船靠近。
當幸運的遇險者終於被幾個人齊心合力地吊上了船的時候,克裏歐發現那竟然是個年紀不大的孩子--或者說,那是個少年。大約有十五六歲的樣子,中等個子,有雙藍色的眼睛,長得還挺好看的,不過因為在冰涼的海水中呆了很長時間,皮膚慘白,連嘴唇都烏青了。他穿著白色的棉製外衣,淡黃色的頭發緊緊地貼在額頭和和後頸上,趴在一個中等大小的木箱子上。
克裏歐他們七手八腳地把少年身上的繩子都解下來,然後把他抱進了船艙。
科納特大公、甘伯特祭司和克拉克斯人雙胞胎都把自己捆在固定的椅子上,他們瞪大了眼睛,驚異萬分地看著遊吟詩人和侍衛隊長把一個昏昏沉沉的陌生人抬進來,不一會兒菲彌洛斯也渾身濕透地進來了。
"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