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守門有什麼難的,不就是高點落判倒地封堵,出了禁區再補一記斷子絕孫腳麼。小意思。
我換上兩隻不同色的球鞋站在門前躍躍欲試,感歎年輕真好的同時這幾日陰霾下的心情也終於雲開霧散,就連兩分鍾後的失球都讓我渾身舒暢。
楚東在三十碼外跪地長歎:“大業未成,大業未成啊!”
不過好在前鋒跟中衛都挺賣力,這場球踢到最後竟然贏了——壓倒性的攻勢使得我跟三個後衛在球門前打了幾圈升級。
一幹赤膊小青年在□了對方球員完成複仇大業之後很快樂的去喝酒了。當然沒忘了捎上我這個主力門將。
往校門口走的路上,我掏出手機來看了看,兩個未接,一個曙光的,一個淮遠的。
我想了很久,還是先撥給了曙光,然後被告知丹青取消了委托,已經和張女士一起回丹東了,他問我到底和丹青說了些什麼,我想了想答了句我告訴她這個世界上有種東西叫宗教信仰,她如果心誠,一切願望都能實現,曙光知道我是在扯淡,沒說什麼便掛了。
至於淮遠,在將要撥出去的時候聽得嘟嘟兩聲,斷電自動關機了。
楚東伸了胳膊把我圈著,說了句:“最後一局打的什麼?我看好像是你翻的無主啊?”
我尷尬地咳了一聲,抬頭瞧見淮遠正站在門口報亭邊上買報紙,在這種地方想起昨晚那個銷魂夜,不知為何我老臉一紅,竟然想去找地縫了。
作者有話要說:總算是更完了……
更完之後看到大人們的留言,在下老臉一紅,羞愧了。
真的想說,感謝大人們的錯愛……無以為報,隻有努力更新
第十五章
1.
淮遠應該是來找我的,當然也不排除我自作多情的可能。!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將要邁出一步同他打聲招呼,卻見他抬眼衝著偏離我四十五度的方向笑了一笑,於是我總算坐實了這個自作多情的猜想,尷尬地收回臨空那隻腳,訕訕地站在原地。
其實事到如今我已經麻木了,重生之初那種熱情澎湃此刻也已經淡了,我所以為的很多事情基本都沒走上正軌,沒有改變也沒有起色,就是這樣一個動態的平衡,也總有一天會被打破。
我突然覺得索然無味,低著頭跟了係隊那幫人踏進了小飯店的玻璃門,然後默默地握著一瓶青島坐在角落裏,看著這些小青年嬉笑怒罵肆意言歡,腦子裏定格著的卻是丹青空洞而失焦的雙眼。
在民法意義上講,現在的她屬於限定民事行為能力人。換句話說,她真的有點瘋了。
這倒是我沒預料到的。
我原本以為她是認出了我,實際上卻是一種很微妙的場景,她隻是恰好在那時產生了錯覺,便也恰好迷亂了心智,張女士同曙光離開之後她便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攀著我的雙臂,不斷地重複著同一句話,她說:“寒川,不要和他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的……”
我莫名異常,不曉得該如何回答,他是誰,結果又是什麼?
她摘下墨鏡,她說你看,我同她在一起從來沒有得到過祝福,我們失去一切,上天也不放過我,讓我失去雙眼,還有我們的兒子,寒川,我們的兒子……
我突然覺得很心酸,雖然已經料想過她過得並不順利,卻沒能猜到她竟然過得如此艱難,我說丹青你回家吧,回到你家人的身邊。
她搖頭時配了副絕望的表情,恰到好處的烘托著這一幕悲情戲,看得我心如潮水,她說:“寒川,已經回不去了……”
回不去其實是個很有意思的狀態,往複雜了說,它是個不受控製沒有參考係的既定狀態,往簡單了說,它其實就是條射線。
於是在射線之外,我木然地看著她空洞的雙眼,那眼神裏終於沒有了憤怒也沒有了不甘。什麼都沒有了。
且不論她當年如何待我,但憑這樣一個頑強抗世的人都屈服了,足可見命運的硬度,堪比金剛石。
我歎著氣站了很久,在心中也默默掂量了很久,最後竟鬼使神差地說出了那句她在夢裏頭對我說的話。
我說:“丹青,我們結婚吧,你看我們兒子都這麼大了。”
她的焦點不知定在了哪個虛無的三次元裏,然後咬緊下唇不發一語。
我說:“真的,你給我一次機會吧,我會待你好的,信我一回成不成?”
這話說出去的當口其實有那麼點兒破釜沉舟的意思,我累了也乏了,這幾天裏立場換了又換,隻為尋找一個最優解,不是局部的,而是全局的。
平平淡淡的過日子,兒子是我的兒子,老婆是我的老婆,差不多也就得了。
十三年前我真的這麼想過,所以任憑丹青如何厭惡我,辱罵我,我都沒有在她父母麵前把話說死,隻是丹青太過執念,偏要一路奔著理想愛情而去。
任誰年少輕狂都不曾想象結局竟如此尷尬。
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