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四零年小鬼子在我們老家蓋過炮樓。”
吳三爺神色略微不高興:“我說的是民國以前,傳教士大批來中國的時候。”
“哦,是有個教堂,現在早荒得差不多了。”我心說傳教的有什麼稀奇,西洋鬼子在中國也沒幹多少好事。
吳三爺點點頭,便以此為引,把這後麵的事宜對我一一說來。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安得促席,說彼平生(二)
原來近百年以前,清末那會兒,我老家那裏確實來過一些外國傳教士,教堂就那時候蓋的。大躍進的時候,當地人響應“超英趕美”的號召,把教堂的十字架、鏤花窗柵都拆了煉鋼,能動用的家什也統統卸了個七零八落。那會村裏有個“壞分子”,出身不好可腦筋活絡,琢磨洋鬼子會不會像中國的地主老財一樣有往地下埋錢的喜好,就偷偷在教堂附近亂挖一氣,還真讓他挖出一本日記來,藏在一個木匣裏。
我當時聽到這就覺得很沒勁,還以為挖出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呢:“敢情這老外是學雷鋒啊,做好事不留名,都寫日記裏邊。”
三爺不理會我,繼續說下去:“後來幾經輾轉,這本傳教士的日記總算流到我手裏,我就讓我大侄子給翻譯了一遍。裏麵寫他如何在中國傳教的事就不提了,有一部分記載了他和一個在西北傳教的朋友信件往來的事情,提到他的朋友在西北發現一座元代古墓,可能葬著成吉思汗西征時流竄到中國的阿拉伯貴族,當地人叫它做‘回回拱北’。”
拱北是穆斯林對墳墓的稱呼,我那會對伊斯蘭教這些名詞術語倒不知道,最多在牛街吃過它似蜜。但聽到古墓還是來了點精神,誰跟錢有仇?管它什麼阿拉伯阿富汗阿爾巴尼亞的隨葬,讓它們給提高中國人民的生活水平做點貢獻吧。
總之,吳三爺的中心意思就是:他想請我入夥,去探探當時的“天方”國流到中國的寶貝,也有讓他侄子曆練曆練的想法在裏頭。我一口答應下來。要說論水平論經驗當時在京城我都未必排得上數,可能吳三爺看中的就是咱還有幾分爽快勁吧。
之前的準備就不多談了,臨到出發的時候,一共是六個人,三爺、我、吳邪,兩個三爺手下的夥計,還有一個他請來的幫手,據三爺說身手了得,但我對他的第一印象實在是不怎麼樣,估計那時候吳邪也跟我想得差不多。
(墨鏡笑道:“真人不露相,想來這位必是形為老、弱、殘一流,才讓老兄覺得不濟事?”)
不不,那是個年輕的小哥,看歲數和吳邪差不多,長得也挺不錯,眉是眉眼是眼。碰頭的時候,見他背著包在月台上站著,我從後麵怎麼看都覺得也是個學生,心說三爺這是搞革命隊伍年輕化的典範啊。
我原以為在火車上大家湊一起能樂嗬樂嗬,結果這小子一言不發,靠著車窗也不看我們,不知道在想什麼。吳邪算是性格比較好那一路的,因為坐他旁邊嘛,就問他:“怎麼稱呼您?”
這小子就回了一個“張”字。
我真有點看不上這態度,接上話茬:“架子挺大嘛,多說一個字我們還跟你要錢不成,張什麼啊?張三張四張二麻子?”
另外倆夥計都憋不住樂,這小哥冷冷地掃了我一眼:
“張起靈。”
這麼著,我和吳邪對看一眼,都不知道三爺怎麼找來這麼個同伴。不過三爺一直盯著幾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