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不能同水其容交惡,暗地裏卻早已同那些手中握有兵權,立於九皇子身後的將領有所往來。若是太子的心腹,哪一個肯同他一道對付水其容,這一點也並無可疑之處。他用以說服那些武將的言辭除卻私仇之外,便是水其容乃是太子的謀臣,除去水其容太子便少了左膀右臂,而事後無論成敗皆由他一力承擔。
這事來回也不過幾天,我除了敗家子居然又落了一個荒淫無度的名聲,挺好挺好,大哥能借機除去九弟手中所有可能拿的起的兵權,樊潤立下大功保不齊能在他心儀的納蘭容若麵前掙個好印象。最後就賠了一個我,好端端的就成了一個夜夜笙歌的淫賊。
事情順利固然好,可我眼前卻總是浮現那日樊潤的憤怒。他的憤怒是真的,並非演給誰看,何況,我同他當日的交談並不曾有人聽到,他也無需去裝這一遭。他怒,是因為他心中有納蘭,而納蘭自始至終隻當他是工具,若非如此,又何必親自去捉他義父斷了他的念想。他對納蘭那一片真心,竟比不上她身後的那些權勢同那些她為其掙權勢的人。
我將白玉酒杯再次舉起望著窗外被雲遮著的弦月,總覺著心裏堵的厲害。我眼前不住浮現這些年我算計過的人,可為何到頭來我竟對樊潤歉疚?
唉。若是落言在便好了,他必定曉得我此刻為何在此買醉,蒼紫除了斟酒給我和那一次次的“是”之外,什麼都不曉得不明白,終究他還是不懂我。
“喝悶酒?”
我轉過頭看到落言立在我門前,怎麼,不過喝了幾壺而已,這便醉成這樣,想著落言就當真看到了落言。
“方有人同我說你一人灌酒要我來看看,我想你水其容素來灑脫,哪裏就同那些文人騷客一般借酒消愁。這一看,還真是喝著悶酒”落言走至桌前,將手上白玉酒壺放在桌上,道“我來陪你,其容,你和樊潤不同,再不濟,你還有我”
果真落言,一語中的。是,我此刻最是煩悶的,是納蘭對樊潤的背叛,是懼怕有朝一日這背叛落到我身上“落言,我們許久不見了”
“前幾日皇後壽宴我才在你門前見過你”落言說這話時候神色分明有幾分暗淡,語氣也略帶嘲諷。
“不對不對”我手持酒杯來回擺動,訕笑一聲說道“我最後一次見著落言你,是在四哥將秦蒼安置回朝朝賀之時,是你被十五弟嚇著的那晚,之後我再見著的已不是落言,最起碼不是這長久以來同我在一處的落言”
這話我早便想說,卻苦於尋不著一個機會,正好,借酒醉之際將此話說出,日後他問我大可說醉酒滿嘴荒唐,不記得。
落言聽罷這話卻不接,神情嚴肅緊抿雙♪唇,將他方才放在桌上的酒壺拿起遞給我。
我將酒杯湊近酒壺,他卻始終將酒壺舉在我麵前。我輕笑一聲結果酒壺仰頭便灌,落言你給我的,縱使是毒藥我也喝。酒順著脖頸灑落周身,衣裳濕淋淋的貼在我身上。我本以為這一來要涼爽些,豈料卻是越發的覺著燥熱。
我將手中酒壺放下,以手背去試臉的溫度,好燒,我嗬嗬一笑,道“果真醉了,熱成這般”話一出口我便怔住,聲音為何如此嘶啞?
落言走到我右側拉起我便往床走去,我雖走的跌跌撞撞卻還不住說道“我尚不至於醉成這般,無妨,再者酒醉便睡醒來要頭疼”
他卻始終不鬆手,我又周身疲軟,就這樣被他拉到了床前坐於床沿上,我坐定便抬頭衝他笑“不過幾壺酒,不……”
話尚未說完,落言竟吻了上來。我頓時便愣住完全不知要如何反映,我該如何,推開,迎上?我心中雖有千回百轉怎奈這身子最近被蒼紫帶壞,早已將落言攬住壓在身下。我一麵撕扯落言的衣裳,一麵在心底糾纏,若是我果真對落言做了什麼,日後該如何?可我真不曉得為何分明心中如何糾結,手下動作卻一刻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