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算計了”我輕緩的為蒼紫將亂發別到耳後,寒聲說道“方才你在路上耽擱,可是為一名被幾個大漢劫持的女子?那女子可是一身湛藍長裙?可是在你將大漢趕走之後昏倒在你懷中?”
他怔怔的立著,臉色漸漸便白的如紙一般,卻仍不肯信,冷哼一聲道“若果真是算計你豈會告訴我”
“你倒還真信她,看來你果真對她一片真心。可惜了,她這便要被我娶回府中,頂著王妃的虛名過著度日如年的孤寂日子”我看著他怒極的神情,心中方才那些不快漸漸消散,嗤笑一聲接著說道“何況你若果真不信,方才為何那般吃驚?其實你分明曉得我說了實話,隻是心中對她仍有幾分幻想,不肯信而已。她同我,縱連婚嫁亦是為了家族,哪裏來的真情,如她那般堅強的女子更是不用你在此處說情。依我看,往日她對你的那份關注也不過是為你這將軍的身份,樊潤啊樊潤,可惜你一片真心交付給如此歹毒之人”
“你胡說!她不會的,她不會的!”他一掌拍在石桌之上,那石桌晃晃悠悠卻始終立著不倒。就如同此刻的他一般,縱使心中萬千變化,卻仍要撐到最後。
“你回去看看就是,保不齊能要你逮個現行”我看著他緋紅的雙目,心裏的那份暢快卻沒了,他如此憤怒隻為他心中僅有納蘭一人,可納蘭卻同我一道算計他,毀他家業,削他功績“若果真逮著,勞煩你替我帶個話,就說她夫君我最恨人算計,同我耍小聰明她還不夠資格”
他雙手緊緊攥在一處,連告辭都不曾說,慌忙衝了出去。
蒼紫他望著樊潤的身影,好一陣才低下頭來,看著我不解的問道“為他開罪姐姐值得麼?”
“哪裏會開罪,我將他拖了這許久該謝我才是。按這時間就是他回去,也早已是人去樓空”我曉得他方才受了委屈,心裏多半是不暢快的,此刻連個笑都裝不出來,便抬手敷上他的臉頰,淺淺的同他笑。
“那你為何?”他錯愕的看著我,捉著我的手輕輕的握住。
我反握住他的手坐直了身子,舉起桌上的涼茶,灑在一旁的地上,卻沒了再到一杯的心思。我心裏的那份失落卻不想要蒼紫知道,便緩緩的轉過頭去看著他,笑道“讓他早些得知噩耗早些絕望,誰要他方才對你無理”
蒼紫微微一怔,握著我的左手緊了緊,綻開一個笑給我,道“我無妨”
我一把將他拉到懷中緊緊的摟住,柔聲說道“我說過這樣的話今後我再不想聽到,你是我的人,是我水其容心裏的人,任誰都不能欺辱你。”
好在我還有一個蒼紫,隻為我是他夫君,不為其他。
為君飲盡九州樽 十七
十七.
一切都很順利,按我同納蘭的計劃進行。
至第二日上午樊潤來我府邸滋事一事已傳遍京師,同時傳開的,還有我心生憤怒而囚禁樊潤的義父一事。
在旁人看來,便是這樣。
樊潤為納蘭容若夜訪水其容,豈料卻不齒水其容行事作風,而後水其容非但不肯退親更是當樊潤麵同孌童蒼紫親親我我。樊潤一怒之下拍案而起,辱罵水其容同蒼紫。水其容當時並不曾有所表示,事後卻越想越是氣悶,連夜命人將樊潤義父捉來囚禁在府中。
雖說人人皆知此事乃水其容所為,卻苦無證據,又能乃其何。樊潤於朝堂上對其除了怒目並無別的法子,水其容自是越發的得意,幾次三番刻意尋釁,非但平日國事要同他辯駁,還多次在他麵前提及迎娶納蘭一事。樊潤畢竟人臣,隻能忍下,心中怒火卻漸漸抑製不住。
這一來,先是奪妻之恨再有囚父之仇,自然是勢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