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中原對軒轅奉天道:“你可知為父為何不讓你步入仕途?”
軒轅奉天不假思索地道:“世間屑小太多,若是事事依賴刑綱懲戒,未免報應太慢。”
“不錯,身在朝中,便有諸多牽製,瞻前而顧後,許多事反而有不可為之處。所以,為父希望你脫離仕途,行其他皇門弟子所不能行之事。令為父感到欣慰的是,這些年來,你的所作所為已實現了為父的初衷。”
諸葛南山道:“隻是這些年奉天不得不浪跡江湖,飽受顛簸之苦了。”
軒轅奉天心道:“我倒絲毫未覺得在江湖中就是飽受苦難。”
諸葛南山接著對軒轅奉天道:“想必你亦已知曉四大隱世武門的事,四大隱世武門一直在暗中肩負維世重責。數千年來,也曾數度解除世間厄難,挫敗蚩尤戰族逆亂乾坤之企圖。在這期間,四大隱世武門皆盡天職,但無可回避的是因為種種原因,我皇門的武學已逐漸不如其他三大隱世武門,也許這與皇門弟子遠離江湖有莫大關係。三十年前,皇門中人論及此事,皆言蚩尤戰族乃凶悍之族,生性嗜武,若是僅憑掌握朝中權力,而無足夠的武力與戰族抗衡,複有何用?於是自三十年前起,皇門便開始讓年輕弟子多在江湖磨礪,你父親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在他年少時以軒轅中原之名步入江湖,但他步入江湖之前,已年近二十,早已為不少京城權貴所識,故一年之後便又退出江湖。”
諸葛南山神情淡然,娓娓道來,絕無咄咄逼人之勢,卻自有一番威儀,與孫中原的氣宇軒昂又不相同。
頓了一頓,諸葛南山又繼續對軒轅奉天道:“在年輕一輩的皇門弟子中,你的修為已是最高了,據百川所言,你甚至擊敗了水族族王水姬,若是如此,隻怕你的修為已不在師伯祖之下了。”
軒轅奉天忙道:“師伯祖謬誇了。”心中卻暗忖道:“我的武功修為已甚高,師伯祖卻如此說。沒想到他老人家終日舞文弄墨,竟也身負不凡的武學修為!”
古硯道:“五星逆行之日迫在眉睫,蚩尤戰族必將借機而動。四大隱世武門與蚩尤戰族一戰勢所難免,我皇門也應全力以赴,但因為皇門中人不少在朝中身居要職,一旦有何閃失,必將震動整個朝廷。如此一來,未等蚩尤戰族進逼,便已先自亂了陣腳。故這一次與戰族角逐之時,皇門當以在武林中的門中弟子為主,其他人更多地在暗中策應。”
孫中原轉對軒轅奉天道:“譬如為父,一旦有什麼三長兩短,必將三軍震撼,若是兵權因此而落入屑小之輩手中,豈大將釀成滔天大禍?為父死則死矣,但若因為父之死,而使神州淪入兵荒馬亂中,便是為父的罪孽了。”
軒轅奉天靜靜地聽著,他已隱隱猜知父親將他緊急召回的目的。
而慕容百川之所以知道軒轅奉天與水姬一戰之事,顯然是因為孫中原已開始留意軒轅奉天的武學修為如何,能否勝任皇門即將賦予他的使命。慕容百川暗中留意軒轅奉天的舉動,多半是諸葛南山、孫中原的吩咐。
諸葛南山道:“自從皇門前任掌門仙逝後,十數年來,非但未再有人繼任掌門之位,而且皇門最高武學‘護皇訣’亦從此再無傳人。”
這時,那一直未開口的曹公公道:“若要習練‘護皇訣’,必須將本門內功心法練到至剛而柔之境,否則剛而易折,貿然習練護皇訣,後果不堪設想!二師兄的武功應是我們當中最高的,若連二師兄都未曾習練護皇訣,那麼其他皇門之人更無此資格。”
他的聲音尖細,讓人聽了甚不習慣,朝中嚴禁內臣與外臣交往過密,曹公公之所以以青巾蒙麵,想必是為了避人耳目,以免被人誤為勾結外臣。
諸葛南山搖頭道:“也許再過三年,我已可習練護皇訣,但今日卻無法企及這一境界。按照百川所細述的奉天與水姬一戰的情形來看,奉天應是已臻至剛而柔之境。至於奉天如何能在英少之年便達到這等境界,卻有些匪夷所思了。”
軒轅奉天暗暗吃驚,忖道:“難道慕容百川在池城中一直暗中留意我的舉動?而且我與水姬一戰他也看得一清二楚?”
孫中原神色有些凝重地道:“水姬在三十年前就已列於武林十大美女高手之首,其武功修為已臻驚世之境,三十年後,想必又精進無數。奉天,你何以竟能夠勝過水姬?這其中有何特別原因?”說這話時,他的神情有些古怪。
軒轅奉天便將此事的來龍去脈敘說了一遍,在他敘說之時,孫中原的神色一直頗顯緊張,直到軒轅奉天說完,他才輕輕地籲了一口氣。
軒轅奉天以為父親是因為擔心自己的安危,所以如此緊張,但諸葛南山、古硯、曹公公三人卻知孫中原之所以如此緊張,並非完全為愛子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