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離憎先是猛然一怔,隨即若有所悟,他喃喃自語般道:“永遠無法防範的凶手是自己……小青若有意向自己下毒,那麼即使思過寨的防備固若金湯,也是無濟於事的。而她如此做的目的,就是要前輩在為她驅毒時消耗功力,因為她知道前輩必然會不遺餘力地救她!”
悟空老人點頭認同,道:“但小青本絕無理由這麼做!從孤絕無相的話推斷,小青極可能已被孤絕無相所控製,她的一切舉止,皆是孤絕無相的旨意。”
範離憎的眉頭漸漸皺起,他沉默良久,方沉聲道:“若說是為容櫻所控製,倒不無可能。而孤絕無相又如何有機會接近小青?是小青已迷失了心智,還是……小青早已甘為孤絕無相所利用?”
最後那句話,範離憎說得有些吃力,誰也不願這種推測會成為事實。
悟空老人似已不願再談這個話題,他轉而道:“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思過寨弟子逾千,怎能有如一盤散沙?環顧思過寨上下,能擔當寨主之位的,也隻有你了。”
範離憎未曾料到悟空老人會提及此事,不由一愣,隨即道:“前輩德高望眾,寨中諸般弟子隻要有前輩約束著,應不會有何差錯。”
悟空老人搖頭道:“自從與孤絕無相一戰後,老夫已耗盡真力,形同廢人!”
範離憎失聲道:“前輩……孤絕無相所言是真?”
悟空老人微微頷首,緩聲道:“孤絕無相的武功雖未至‘劫魔道’的最高境界,卻亦已高至常人無法想象的境界,即使老夫未為小青驅毒,多半也不能勝他!其實當時他雖也受了傷,但若要取我性命,並不難做到。如果老夫沒有猜錯的話,他之所以沒有這麼做,是要故伎重演,如同利用小青虛耗老夫的真力一般,再利用老夫虛耗他人的功力!”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以更為緩慢的語氣接道:“不過,這一次,他卻不可能得逞了。”
範離憎心道:“以孤絕無相通天徹地的修為,除悟空前輩之外,還有誰需要他以先損其功力的方式對付呢?”
悟空老人以誠摯的語氣道:“其實今日接手思過寨,猶如火中取粟,必將麵對諸多風浪,還望你率領思過寨眾人度過這一難關!”其眼神中滿含期待與信任。
範離憎心頭一熱,鄭重地點了點頭。
京城之中,除宮城外,最為氣勢恢宏的就是榮王府。
這一日清晨,街上尚罕見人跡,一騎快馬風馳電掣般馳過長街,直奔榮王府。
馬蹄聲猶在長街上回蕩,快馬已至榮王府氣象森嚴的正門前。
到了正門前,馬上騎者並未有減速之意,更未翻身下馬,眼看那匹火紅色的健馬即將撞上高達二丈的正門時,正門轟然開啟。
馬兒如一道紅色的驚電般穿射而進!
直到一道長廊前,馬上騎者方倏然勒馬而止,健馬前蹄高高揚起,而馬上騎士單掌一按,人已飄然落下,動作灑脫至極。
此人身材偉岸,身披一襲黑色鬥篷,鬥篷內罩著一柄極為寬大的刀!
刀為“伐罪”,人為軒轅奉天!
軒轅奉天何以能輕易帶刀進入榮王府?當今皇城的諸王之中,榮王是最受皇上欣賞的異姓王室!
軒轅奉天翻身下馬後,立即有一軍士自側旁快步跑來,將馬牽走,而軒轅奉天早已穿過長廊,經過重重疊疊的門戶。
他對榮王府內的地形門戶竟極為熟悉!
沿途所經過的地方,早有披堅持銳的軍士肅立於轉角、門側等處,見了軒轅奉天,齊齊恭然施禮,卻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