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致數了數,僅圍在篝火旁的大蜈蚣就有幾十條!或彎或直,情狀可怖,看得我心裏一陣陣發顫。從小我就聽村裏的老人們說,蜈蚣吃肉,是‘五毒之首’,如果讓這麼大個的蜈蚣咬上一口後果可想而知。
鍾向東把我拉回來,示意我先按兵不動,萬一鬧出什麼動靜把它們惹毛了就得不償失了。不過總這麼憋著也不是辦法,至少要想辦法先把其他人弄醒。
這時一陣低沉而又熟悉的鳥叫聲忽然響起,我身子一震,是阿天!我跟鍾向東撩起行軍帳的另一角,看到阿天跟致遠每人手拿一根鬆枝火把站在蜈蚣群的邊緣,臉色鐵青,蜈蚣似乎懼怕他二人手裏的火把,隻是遠遠地對峙著。
我跟鍾向東對視一眼,伸手抽出防身用的軍用匕首輕輕鑽了出去,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到了行軍帳外麵我才發現,其他幾人也都出來了,隻剩下我跟鍾向東還糊裏糊塗的窩在帳篷裏。
我們搭的四個行軍帳分別位於篝火的四角,成環狀,經剛才阿天的聲音,那些蜈蚣全被吸引到阿天跟致遠所在的東邊帳篷邊上了。老九臉上陰晴不定的站在南邊帳篷邊上,蛋清跟卓宇站在北邊,我跟鍾向東在西邊,距離蜈蚣最遠。
“在地上咱吃虧,你們先上樹!”阿天晃了晃手裏的鬆枝火把接著喊道:“這東西怕火,我倆一時半會死不了。”
老九衝我們擺擺手輕喊:“都輕著點,都去西邊。”
接著老九,蛋清還有卓宇輕輕繞到我們這一側,蜈蚣群似乎被觸動,有一小片黑影開始緩緩朝我們這邊蠕動。老九拿眼示意了一下從篝火堆,我們輕走過去撿起幾根帶著火星的木棍,邊朝蜈蚣群揮舞著邊往附近的楊樹群挪動。我跟鍾向東挑了一顆樹杈較多的老樹為目標,一口氣上了三四米才停下,老九跟我倆後麵,蛋清跟卓宇爬到了旁邊較矮的椴樹上。我看了一眼蜈蚣群,心裏鬆下一口氣,還好沒有跟上來。從高處看下去,那片密密麻麻的蜈蚣群更是滲人,看得我一陣陣目眩,這時候才意識到那種大無畏的革命主義精神不是說發揚就能發揚出來的。
卓宇看著蜈蚣群說:“要是蜈蚣爬上來的話,咱們連後路都沒了。”
旁邊的蛋清破天荒答話:“你爬的比猴都快,還好意思抱怨。”
卓宇好不容易說了句話不料被蛋清嗆了回去,正欲張嘴,就被老九喝止住了,“都什麼時候了,你倆還嗆嗆,留著這些屁話脫險了以後再說!”
接著老九向阿天跟致遠喊道:“你倆怎麼辦?不行也上來避避。”
致遠邊舉著火把朝蜈蚣群揮舞,邊擦著腦門上的冷汗,阿天則是兩眼緊盯著麵前的蜈蚣,一動不動,兩人都沒有答話。他倆是眾矢之的,跟我們之前的情況不同,估計他們現在動動地方就得引火燒身。
可這麼僵持下去不僅無濟於事,情況反而變得更糟。隨著他們手裏火把勢頭的減弱,那些蜈蚣包圍得更緊了,最頭疼的是那些蜈蚣逐漸形成了一個大包圍圈,他們兩個根本沒有突圍的餘地。
“九叔,你見多識廣,有沒有見過這種東西?”我緊緊趴在一根橫著的樹杈上,問老九。
老九搖搖頭:“我見過的最大的蜈蚣也就他們一半長,這些蜈蚣大得邪乎,不知道從哪鑽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