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天黑得早,原來都開進林子裏了。”我自言自語說。
話音剛落,其他幾人像是看到新鮮生物一樣看著我,鍾向東擠出一個笑臉說:“車都進林子裏有半個多點了,你才反應過來。”我報以慘笑,示意自己太疲憊了。
“不行,我得下去活動活動。”尚致遠邊用手搓著臉邊起身下車。
“我也得去解決一下個人問題了。”說話的是阿天,他也準備跟著尚致遠下車。
我記起老九跟我們提過的三個不準原則,提醒他們兩個說:“老九不讓我們擅自行動。”
我說話的檔口,阿天已經一手撐著車幫,翻身跳了下去。落地後他朝我揮揮手,說:“紀律是死的,人是活的。活人總不能讓尿憋死。”說完便鑽進了密林中,沒了蹤影。
“阿天說得沒錯,再墨跡會就該尿褲子裏了,等我會,我也去。”致遠說完也跳下了車,朝著阿天的消失的方向追去。
鍾向東拍拍我的肩膀說:“咱們也下去活動活動,暖暖身子。”我點點頭,跟著鍾向東跳了下去,在貨車的車尾處溜達起來,這樣身上還暖和些。蛋清跟卓宇仍舊留在車鬥裏,一個掏出毛爺爺語錄念念有詞,一個對著空氣發呆。
也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我仔細觀察了一下周遭的環境。從四周樹木的長勢密度來看,這裏還算是叢林邊緣,這地方大多以白樺、楊樹、樟子鬆以及紫椴為主,大都在十多米的高度,高的能到二十多米,遮天蔽日。矮處是一些灌木叢,主要以落葉鬆為主,熙熙攘攘分布在道路兩側,將近一人高。
另外我還注意到,這裏的喬木長勢參差不齊,或高或矮,應該是在早年間被采伐過,或許這條深入密林的簡易公路就是以前為了采伐樹木修建的。
貨車的前麵是嚴密的灌木叢,擋住了去路,不要說車,就算是人要穿過去,都要費上一番功夫。
可能我們之前的跳車聲驚動了老段,老段從車頭裏鑽出來,一見我們幾個的散漫勁兒,火就不打一處來,吼道:“誰讓你們擅自下車的?還有沒有紀律了?集合!”
我們幾個知道老段犯起脾氣來也不是鬧著玩的,麻溜站成一排。老段點了點人數,少兩個,我趕緊替他倆兜著:“阿天跟致遠尿急,沒來的急請示就鑽草窩子解決去了。”
老段仍舊在氣頭上,不知道他倆真尿尿去了還是開了小差,就提起嗓門吼了一聲:“尚致遠!”
這一吼不要緊,隻見致遠那小子邊提著褲子邊從灌木叢裏慌慌張張跑出來,一口氣跑到老段身旁忙不迭連問道:“什麼事?發生什麼事了?!”
蛋清眼尖,拿眼斜了斜致遠的褲子,我們三個偷瞄過去,看到致遠這小子褲襠的一側竟然濕了手掌大小的一塊地方,我們幾個馬上明白了怎麼回事,強忍住笑意,把臉憋得通紅。
這些當然瞞不過老段的眼鏡,他跟著瞅了一眼,結果臉上的怒色頓時全消,換上的是一種想笑又不能笑的古怪表情。
老段知道我沒騙他,緩了一會,問尚致遠:“阿天呢?”
致遠愣了一下,知道自己犯的錯誤不算太嚴重,就放鬆下來,嬉皮笑臉說:“我沒跟他在一起,這小子說尿尿需要個人空間,就跟我分開了。”
老段聽完皺皺眉頭,嘴裏嘟囔了一句,“受了幾年外國教育,毛病也多了。”接著就放開嗓門吼道:“阿···”
沒等老段吼出來,就被尚致遠製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