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段(1 / 2)

陳伯說完後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冷冷地瞥了安小滿一眼,然後回了廚房。

安小滿莫明其妙,那廚子什麼眼神,怎麼好象很嫌棄他一樣,有沒搞錯,他可是堂堂安少爺,家裏金銀堆成山的,為他服務是他的造化好不好!

果然,這見鬼的月見山上就沒一個好東西!

稍頃,陳伯提了桶熱水回來倒在一隻浴盆裏,又兌了些冷水進去。

傅晚亭道:“可以了,陳伯,你回房休息吧。”

陳伯應了一聲離開水房。

傅晚亭從櫃子裏取出一疊衣物放在架子上,對安小滿道:“六師弟,你身量和五師弟小春差不多,這幾套衣服他還沒穿過,以後你換著穿。你洗吧,我先回房了。”說著就要離開。

安小滿呆了一呆,趕緊叫住已經走到門邊的傅晚亭:“哎,等等,誰來給我洗澡搓背?”

傅晚亭駐足回身,“你不會自己洗?”

安小滿挺起胸脯理直氣壯道:“不會!本少爺在家有一堆人服侍的,哪裏用得著自己動手。”

傅晚亭有些無語,但還是溫言道:“山中不比家裏,這些事情得自己來才行。罷了,你今天第一天上山,我來教你吧。”

安小滿聞言油然而生一種優越感,想象傅晚亭卑躬屈膝像老媽子一樣給自己搓澡的樣子心裏格外興奮,立即快手快腳地開始脫衣服。

但脫著脫著,安小滿就覺得有些不自在起來,傅晚亭眸光溫潤表情平和,看起來一派光風霽月坦蕩磊落的正經模樣,但安小滿總感到有種莫名的壓力和緊張,想到等下自己要在他麵前赤身露體由他揉搓,活到十歲的安少爺破天荒頭一次生出些許羞恥感。

這感覺實在有些詭異,要知道,傅晚亭和他一樣都是男的,而他安少爺原來在家裏由丫環們服侍洗澡穿衣時可從來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這麼一想,安小滿的手上動作就慢了下來,脫到最後一件貼身裏衣時,手指終於停了下來。

傅晚亭微覺詫異,“六師弟,怎麼了?”

安小滿臉上有些發熱,強作鎮定道:“沒什麼,你出去,我自己洗。你要是個美女本少爺還可以考慮讓你服侍,男的嘛就算了,沒意思。”

傅晚亭不置可否,微微一笑,推門而出。

隻剩自己一個人後,安小滿有些懊喪地嘟起嘴,脫光衣服笨拙地洗起來。等他終於洗漱完畢將自己勉強收拾妥當,整個水房跟洪水過境一般慘不忍睹。

安小滿回房時屋裏的東西已經各歸原位,他的被褥和枕頭也疊放得整整齊齊。五位師兄都已經睡下,呼嚕聲此起彼伏。傅晚亭睡在最外側,閉著雙眼,旁邊小幾上一燈如豆,在他俊逸的麵容上投下淡淡的暖黃光暈。

安小滿暗道,難怪之前劉連幾個玩鬧時把炕上搞得一團糟卻獨獨放過了第一個鋪位,原來是傅晚亭的,想必是長久以來懾於這位大師兄的淫威而不敢造次吧,也算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可是,傅晚亭這個最大惡人,又有誰來磨?似乎目前還沒有。

劉連四個壞小子和廚子陳伯巴結傅晚亭還來不及,就連呂不平那老雜毛對這個大徒弟都是格外信任和縱容,真是天理何在啊!

安小滿無比幽怨地脫鞋上炕鑽被窩,屋裏隨即陷入黑暗。

兩刻鍾後,安小滿發現自己根本睡不著,不是因為白天睡多了現在沒了困意,而是旁邊的魏遠睡相太差,不但呼嚕打得響,還一個勁地往安小滿這邊擠,粗壯的手腳還時不時往他身上招呼,壓在安小滿身上死沉死沉。

安小滿火冒三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從魏遠身子下麵挪出來,然後一腳就踹了過去。

“嗷”的一聲,魏遠疼醒了,將其他幾個好夢正酣的師兄弟也一並驚醒。

蠟燭重新亮了起來,劉連、唐升和馮春睡眼朦朧十分不滿地質問魏遠大半夜地嚎什麼喪,魏遠捂著屁股指著安小滿委屈控訴:“他踢我!”

安小滿冷哼:“本少爺踢的就是你!”

這也太囂張了點吧,還有沒有王法了?劉連、唐升和馮春同仇敵愾一起怒瞪安小滿。

魏遠心裏又氣又恨,無奈嘴皮子不夠利索罵不出來,隻能抖著手指著安小滿,結結巴巴道:“你,你幹嘛踢我?”

安小滿氣勢洶洶道:“你一個人占兩個鋪位,讓本少爺睡哪裏?踢你一腳都是輕的!”

要是在安府,敢如此冒犯少爺者可是要被打斷手腳的!

魏遠一愣,低下頭,發現自己兩條腿果然橫在安小滿的鋪位上,而後者現在正站在靠牆的角落裏,頓時就心虛了起來,有些尷尬地收回了腿腳。

劉連、唐升和馮春也有些泄氣,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怎麼樣,沒話說了吧。安小滿冷笑,居高臨下指著魏遠,“你離本少爺遠點,不要睡在我旁邊。”

魏遠漲紅了點,小聲嘟囔:“你以為我想睡在你旁邊啊,我又不是故意的,睡著了誰知道……”

“你說什麼?!”安小滿頓時就要發作。

“你們誰願意和小遠換個鋪位?”一直沉默的傅晚亭適時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