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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國偉卻聽得一清二楚,被這番隨意且囂張的話震住了,半天才說:“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這是跟老師說話的態度嗎——那你還來上什麼學?!”

許盛毫不躲閃地對上他的眼睛。

孟國偉這才發現麵前這位少年違背校紀校規的不光“不穿校服”這一點,右耳甚至還戴著一枚耳釘,黑玉髓周圍圈上一層銀,這枚算不上低調的黑色耳釘被碎發遮擋掉一半鋒芒。

你來上什麼學?

這句話倒是在許盛腦子裏反複繞了幾圈。

“您就當我是來混日子的吧,”半晌,許盛伸手,把試卷從桌上抽走,抓在手裏不太在意地說,“別管我了。”

整個班隻有許盛的試卷被扣,他拿著試卷進班的時候,原本熱火朝天的班級瞬間安靜下來,就跟原本播得好好的電影突然被人按下靜止鍵似的。

教室前排一位男生撅著屁股,上半身貼在課桌上,正伸長了手在搶第二排同學的餅幹,見到他進來後詭異地保持著這個姿勢不動了。

“校霸殺氣太強,”那男生小聲說,“我不敢動,我這樣好累,你那、你那餅幹就給我吃一塊唄……”

對高二七班的所有同學來說,從看到分班表的那一刻,他們的心情隻剩下窒息這個詞可以形容。

兩天前,全年級提心吊膽地站在校門口。

“許盛在幾班?”

“七班,還好還好,我在六班。”

“操,我是七班的……”

“你這是什麼運氣啊兄弟,堅持住,高中還剩下兩年,不就是兩年嗎,時光荏苒如白駒過隙,很快就過去了。”

許盛是什麼人?

大名鼎鼎的校霸。

學校裏出了名的異類。

高一因為不穿校服這事,年級主任發了好幾次火,讓他罰站過,打電話叫過家長,也讓他站在全校麵前檢討過,到最後一點效果也沒有,該不穿還是不穿。

師資力量雄厚,校風嚴謹,以“文明和諧、勤奮求實”為校訓的臨江六中往前挖十幾年都找不到第二位。

許盛越過他們往最後一排走。

他身上那套T恤搭牛仔褲就算出了辦公室,也仍然跟周遭氛圍格格不入,而且在教室裏一水兒的灰藍色校服堆裏顯得更醒目了。

他個子高,加上報道那天遲到,班裏隻剩下兩個空位,除了最後一排沒別的位置可以選。剩下的另那個空位在他左手邊,隔著條過道,從昨天起就一直空著,說是請了假。

許盛並不在意缺席的那個人到底是誰,把椅子拖出來打算繼續睡,拖椅子的時候前排男生沒忍住握著筆抖了抖。

許盛想了想,拎著椅子,微微俯下`身,用另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

那男生手裏的筆差點沒飛出去,不得不轉過身來:“您……您有什麼吩咐?”

許盛:“你不擠嗎。”

“啊?”

許盛指了指那男生緊緊貼在課桌邊緣上的胸膛,目測他給自己留的活動範圍不超過三十厘米,要想上個廁所隻有整個人下滑、蹲下去,再從桌子下麵鑽出去這一條路可以走,又問一遍:“你不擠?”

那男生張張嘴:“我……”

我當然擠啊,但是我不敢說啊!更不敢離你太近啊!

許盛等句回複等得費勁,幹脆直接反手把自己那張課桌往後拽了點。

上午第一節 英語課,許盛正準備趴下去提前見周公,身側窗戶被人敲了兩下。

幾顆腦袋自己努力扒開窗戶,從走廊外探進來:“老大。”

許盛手搭在頸後,聽到聲音微微側了側頭:“我要睡覺,有屁趕緊放。”↘思↘兔↘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