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炳也被重落下的板子聲弄得有些坐立不安,後麵更加的燥熱了。幹脆站了起來,正好對上了陳琦那雙探究的淚眼。也許是因為淚水的緣故,眼睛顯得分外的明淨,沒有一絲閑雜的心思在裏麵。在板子一聲聲落下的時候,也可以看到淚珠被震得一顆顆的滾落下來。
過於明淨的眼睛有些讓陸炳張皇,看看陳琦的身後已經是青腫交橫了。陸炳心道,其實陳琦沒有什麼錯,他交給自己是一份全然的心意。陳琦不過想要用自己的綿薄之力為自己的上司做一點點什麼,那麼是一份真心實意。正是因為那份真心實意,所以才有如此純淨的眼睛。原來錦衣衛也可以有一份坦蕩,一份明淨在,因為他們也有自己的真實的性情。世人都不屑罷了。
陳琦何其無辜?其實真正該打的人是自己,是自己在讓人不屑的位置上,是自己處在魍魎的角色中,也許自己就是應該沉淪下去,魍魎小人哪裏配有什麼真心?自己對夏言的那份曾有的保護,夏言既然視做無物,自己有何苦巴結?反正無論怎麼做,自己在夏言眼中都是一個醜角。
想到這裏陸炳一手重重的趴在案上,那種麻麻的疼痛從手掌傳到自己的心中,給了煩躁的心一點點的清涼。掌刑人更加是惶恐起來,下死力揮了一下板子。陳琦再也忍不住了,不禁呻[yín]了起來,卻又很快的收住了,認命似的接下來的責罰。
陸炳歎了口氣道,“住手。你們都下去吧。” 陳琦被人饞了起來,房間中空落落的隻剩下陸炳一個人。
過了晌午,陳琦一瘸一拐的進來,他想與陸炳告一個假,休息幾天養傷。陳琦進屋,就看到陸炳無力的坐在椅子上。盡管外麵是日頭高升,但屋中卻有著說不出的昏暗和蕭瑟。陳琦心道,也許上司罰我是不得以吧,也許上司怕首輔尋了我的不是,也許上司是為了保護我,也許……陳琦在心中找了十個百個的這個那個借口。反正他忽然不願意告假了,他願意立在這個上司的身邊陪著他,因為在內心深處陳琦願意去相信陸炳是一個值得他敬愛的上司,無論自己剛才是不是曾被按在地下,也無論現在自己身後還在張牙舞爪的疼痛著。
陸炳見陳琦進來了之後沒有說話隻是如往常一樣立在他身邊。陸炳,便道,“你回去休息吧。”
陳琦忙道,“還好,不急,不急。”
陸炳歎了口氣,道,“對不起。”┅思┅兔┅在┅線┅閱┅讀┅
陳琦原見陸炳都是高高在上的。雖然陸炳常與沈鏈嬉鬧,但自己生性拘謹,所以雖得陸炳重用,但除了交代公事並無什麼私交。再加上錦衣衛所裏麵打人也是常事。沒想到陸炳今日會向他軟語道歉,陳琦急忙慌慌張張的道,“不礙事,不礙事的。其實,其實……”陳琦扭扭捏捏的道,“其實除了最後一下之外,他們都沒有怎麼用力。”
陸炳見陳琦有些心虛的低著頭,不禁淺淺笑了一下,也沒有再說什麼。陳琦感覺到陸炳笑了,也跟著笑了起來。錦衣衛也許都是別人不屑的人,但別人再怎樣不屑,至少他們中間還可以給彼此一份溫暖和真心在。
作者有話要說:(寫在這一章後麵的話,任何人都需要一種認同感,錦衣衛需要,小炳子也需要。當炳子在外界得不到認同感的時候,他會退縮到一個圈子中,這個圈子有他的認同感在裏麵,無論是錦衣衛所,還是有大蔥的地方。從後麵的曆史來看炳子同學的作為不大也不小,他暗自救人,卻很少幹涉朝政,也就是朝廷上雞飛狗跳好像與他沒有什麼關係。隻不過有人倒台了之後,他負責拿出證據,但是他不主動去推動曆史的車輪。也許明朝那事兒的評論有對的地方,上麵說炳子是一個懦弱的人。木蘭個人的看法是,炳子也不算懦弱,隻是有些躲在的圈子中過日子。在這個圈子中,他實心實意,對朋友很好,比如說對那個俞大俠。
又及,夏同學的事件下麵一張再重點寫。
再及,木蘭忽然忙了起來。因為這學期每周有150份小本的作業要改。還不加上考試試卷。木蘭想問一下,你們是想
A) 每周更一章。
B) 幹脆停下來不更,等到了12月17號放寒假的時候再開始更。爭取在寒假寫完。
再又及,木蘭決定更改文風,整個story往積極向上,努力麵對人生的方向發展。連續被兩起自殺給刺激了。)
瓊樓高處
五十三,瓊樓高處
嘉靖二十七年。複議河套。內閣首輔夏言力爭收複。嚴嵩上奏首輔夏言勾結曾銑,明為邊陲,實為私利。世宗不悅,罷免首輔夏言尚書一職,鎖拿曾銑入詔獄。收複河套決議自此擱置。
陸炳騎馬到郊外,看到夏府的馬車,便勒住馬,退到一邊。夏府早有隨從認出陸炳,稟告了夏言。夏言從馬車中出來,到了陸炳麵前,道,“陸指揮使,有何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