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德宮。
朱厚熜看到呈上來的牡丹圖,不禁笑出來,心道,這個小炳子畫技還跟小時候一樣一點進步都沒有。若說是牡丹圖,還不如說是荷葉圖來得準確。他那心靈手巧的丫鬟,居然能夠看他的“牡丹圖”刺繡出真牡丹。現在跟了別人,真是可惜。
作者有話要說:(寫在這一章後麵的話,咳咳咳,我想蘇州了。五峰園的確是嘉靖年間所起,在蘇州的園林中不算起眼,而且有些失修,不過它的借景用的很好。
又及,sigh,我居然寫了個狗血的情節。真真太對不起陳淳這個蘇州的山水畫家。
再及,鬆鶴樓其實是清朝才開的。隻不過木蘭個人很喜歡它的鬆鼠魚。可惜木蘭手拙,不會燒菜。木蘭饞了……)
伊緣儂情
四十二,伊緣儂情
嘉靖二十三年。
陸炳到了浙江沿海。先是觀察了十日,然後喚來浙江沿海負責的正副千戶。
千戶叫做許波而副千戶叫做何吉。兩人都是襲的父職。許波大一些也不過才二十,何吉小一些,不僅胖而且個子矮,看上去隻有十五六歲的樣子。本來兩人在浙海盤踞一方,既有官府的奉承,又有商船的孝敬,所謂海闊天空上司不管,長輩不在,日子過得好不逍遙。結果聽到指揮使要來巡查的消息,兩人開始相互唉聲歎氣,數著時間過日子。
陸炳見兩人顫顫巍巍的站在前麵,便道,“你們今日不必緊張。俞大猷俞指揮曾經跟我讚過你們。當時他與倭寇作戰,你們兩個還是小孩子的時候,提供了不少敵情。”
何吉和許波兩人心中暗道僥幸,當時畏於俞大猷的餘威,也是被他鼓動,年幼無畏到倭寇中借著嬉鬧刺探敵情,沒想到現在能夠用來保自己一下。
陸炳問道,“你們可曾查過沿海一帶的商船,可有倭寇喬裝的?”
許波趕緊道,“絕對沒有。下屬徹查過。”
陸炳問道,“那一般倭國商船會滯留多久?”
何吉道,“一般商船靠岸不過是做生意,少則三日,多則五日,最多也不過十日,就會自行開走。”§思§兔§在§線§閱§讀§
陸炳道,“你倒是聰明,知道我到這裏不過是十日。”
何吉一聽陸炳的口氣,立刻跪下了。陸炳道,“你先起來。” 何吉站起來,心中正想鬆一個氣。就聽到陸炳道,“該打該罰,也得等我問完話再說。”何吉一聽這話,腿又是一軟,還好旁邊的許波扶著他。
陸炳問道,“許波,你從何斷定這些商船上麵都是手腳幹淨的人。”
許波道,“每有商船到,下屬都派人混入細細查問。”
陸炳問道,“你們關於倭寇的消息,是不是有一些也是這些行商之人提供的?”
許波道,“正是。”
陸炳點點頭,看著何吉問道,“商船若是停靠超過十日,一般你會拿多少好處?”
何吉立刻一臉正氣的道,“下屬絕對……”
陸炳止住了何吉的話道,“你不必隱瞞,更不必詛咒發誓。否則我派人去你家搜一圈。”
何吉隻好道,“按照船的大小的,往來的交易。一般官方會占二成的利。”
陸炳道,“錦衣衛與備倭所的人平分?”何吉道,“主要是備倭巡視。其實錦衣衛拿的不多,主要是……”陸炳止住了何吉的話,道,“我到這裏自然是問錦衣衛的事情。你不必把責任往別人身上推。”
陸炳想了一下道,“這沿海我若是再看到聽說有倭國的商船停靠超過七日,你們兩個就等著挨板子吧。”
許波何吉兩人沉默了一下。許波道,“大人,萬萬不可。”
陸炳冷笑道,“錦衣衛屬於軍籍,上級罰下屬有何不可的?”
許波道,“錦衣衛在這裏的職責是偵查敵情,所以一定要與商船搞好關係。若出麵趕商船,隻怕會影響以後收集情報。”
陸炳道,“你們父輩就在此做千戶。所謂將門無犬子,好好辦差,不要把父輩的臉都丟盡了。” 許波何吉相互一望,隻好退下。
過了五日,陸炳正在千戶所裏麵。就見許波慌慌張張的跑進來,“指揮使,不好了,不好了。”
陸炳問道,“什麼事情,可是倭寇打來了。正好……”許波攔住陸炳的話道,“不是,是何吉被備倭所的人抓了。”
陸炳不以為意的道,“一場誤會,何必大驚小怪。備倭所不可能扣著一個錦衣衛千戶不放的。”
許波支支吾吾的要說什麼。陸炳見許波的樣子,便道,“你有什麼就直說吧。”
許波道,“何吉是扮作備倭巡視時被抓的。”陸炳愣了一下,便笑道,“你們兩個居然想出這個主意來。你們當是唱戲呢?一個演曹操,一個演關羽啊。”
許波見陸炳沒有動身的意思,隻好求道,“指揮使,可不可以去救救何吉?”
陸炳道,“他不過是吃一點苦頭。放心,頂多傷筋痛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