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花就送給你好了。”既然此花送與你,那麼眾花對我又有何賞之有?
賣花的少女明豔的笑了一下,轉身走了。就聽到小巷把那軟軟糯糯的賣花聲融入雨霧中。
陸炳回了五峰園,正在書房看書。就聽人報“葉荷有事求見。”
陸炳皺了一下眉頭道,“讓她去後廳等我。”
陸炳到了後廳,就見葉荷一臉焦慮的樣子。陸炳問道,“你家中遇到什麼困難?”陸炳一邊問著,一邊就讓人喚跟過去的小廝問話。
葉荷卻沒有回答,隻是跪下了。
陸炳奇聲道,“這是作何道理?”
葉荷道,“奴婢想求老爺救一個人。”
陸炳道,“誰?”
葉荷道,“陳齊。”
陸炳皺了一下眉頭。葉荷微微道出。原來陳齊是陳淳的獨子,而陳淳的山水畫以逼真見聞。蘇州知府不知道從哪裏知道了聖上喜歡江南牡丹的,於是命陳淳畫一幅牡丹花。不料陳淳卻忽犯疾病而亡。於是蘇州知府想陳齊既然是陳淳的獨子,應該也能夠畫。於是命陳齊畫了一張,謊稱是陳淳畫的,獻了上去。結果卻被識破不是陳淳所做,蘇州知府為了推諉自己貪功之責,便問了陳齊的欺君之罪,關入大牢。
陸炳轉念一想,奇聲問道,“這事你從何處得知的?”
葉荷道,“奴婢的父母都是在陳府做事的。”
陸炳想了一下問道,“你從何判斷不是陳齊自己以次充好,而是蘇州知府刻意誣賴。朝廷命官是讓你隨意汙蔑的嗎?”
陸炳見葉荷不語,冷笑道,“你原先便是在陳府幫傭,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才被賣作夫人的奴婢。這段過往,我本來不想問。既然今天你又提出來,不妨先將這段過往講一下。”
葉荷嚇得麵如土色,瞪著眼睛看著陸炳。陸炳道,“我是做錦衣衛。這點事情,你自然瞞不了我。”
葉荷隻好道,“奴婢本是陳齊身邊的大丫鬟。後來陳府夫人見奴婢與大少爺有私,便趕我出府。後來爹娘覺得丟人,便將奴婢賣了。”
陸炳一笑,道,“你倒是誠實 。起來吧。”
葉荷道,“老爺。”
陸炳問道,“我若救他出來,你要跟留在這裏,還是要跟我回京。”
葉荷道,“奴婢生是老爺的人,死是老爺的鬼。”
陸炳笑道,“這毒誓你不必發。在京的時候,我有時留你在書房,不過是見你乖巧。後來留你服侍了幾場,也是喜歡你性格靜謐。你若心中真的另有他人。我也不會強留你在身邊。這些日子,你還是先回這五峰園中居住。你父母那裏暫先不必再去了。”
葉荷聽了之後行禮退下。
陸炳心想蘇州知府是正四品,真是出了京之後就覺得自己官大了。想到這裏陸炳不禁自嘲的笑了一下。然後喚來錦衣衛經曆沈鏈,讓他去蘇州知府衙門把陳齊給提出來。
不到一個時辰,沈鏈就帶著陳齊進來。
沈鏈進了後廳道,“指揮使,我們真該多出京辦辦事情。你看,今天我一亮錦衣衛的身份。人就立刻被我帶回來了。” 沈鏈一邊說一邊解了陳齊的枷鎖。
陸炳笑道,“原來你也是一個仗勢欺人的,看來我一直都看錯了你。”
陳齊愣愣的站在一邊。陸炳問道,“你身邊原有一個喚作荷花的丫鬟,你可記得?”
陳齊不知道這是哪一出,但月餘的牢獄生活讓他有些成了驚弓之鳥。陳齊弓著身子答道,“那是九年前的事情了。”陸炳點點頭,現在陸府的夫人是續弦,聽荷在跟夫人入府之前已經在夫人身邊服侍了四五年。否則夫人不會帶她入府的。那就是說聽荷被趕出陳府的時候不過十二三歲,那麼大的女孩能夠跟這位陳齊有什麼私?
陸炳道,“你記得倒是清楚。你的那位丫鬟後來到了我府上當差。又湊巧投了我這位下屬的緣分,被他認作了妹妹。現在聽說你蒙難,便求了他救了你。”
陳齊聽了對沈鏈連連作揖。沈鏈本在一旁湊趣,沒想到陸炳將話茬引導他的身上。好在與陸炳合作次數多,也隨機應變的一本正經安慰了陳齊幾句。
過了幾日,沈鏈在鬆鶴樓請陸炳吃酒。陸炳道,“明日我要啟程繼續南下。蘇州的事情就托付你了。” 沈鏈笑道,“你直接說幫你通房丫鬟完婚比較合適。反正官司已經解決了。”
陸炳道,“你這話休要再提。既然是成人之美,就沒有理由再重提舊事的。”
沈鏈道,“指揮使,你怎麼知道陳府有陳淳的牡丹圖?連他兒子都不知道?你從何得知的?難道是陳淳托夢給你的。”
陸炳笑道,“你想到哪裏去了。朗朗乾坤,說什麼鬼神之語。你真該回去好好讀讀論語。”
沈鏈道,“可你昨日讓我交了一幅牡丹圖給蘇州知府,說是陳淳的遺作。”
陸炳笑道,“我既然說是了。蘇州知府就沒有理由說不是的。官大一級壓死人,你不知道嘛?以後你要好好的伺候好我。”
沈鏈道,“可是……”
陸炳道,“你不要那麼多疑問了。本官自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