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鬆心下了然,不禁笑了,上下打量了一下兒子,道,“你還記仇不成?” 陸炳倒沒有回答。
陸鬆,故意歎了一口氣,道,“那就奇怪了,我從小到大,罰過你的次數也不少,沒見你哪次事後記恨的。我打你,你倒不記仇;他打你,你就斤斤計較了?以前在安陸的時候,你受罰了,他便找借口留你在王府,我還道你跟他比對我這個父親親近。今日看來反倒不是了。你原來心中還當他是個外人。”
陸炳聽父親直接點破他與朱厚熜之間的親昵,有些愣在那裏。
陸鬆又道,“五下廷杖。虧你現在還是錦衣衛,你難道不知道廷杖的規矩是二十到一百之間。五下,算哪門子的廷杖?” 陸炳不說話。陸鬆最後道,“我不管你是真的看不清,還是假的不明白。反正你今天下午去見皇上,明天也好好的做你的侍衛,不用再這樣無病呻[yín]的窩在家中。”
傍晚,朱厚熜在乾清宮的東暖閣看奏疏,就聽報陸炳遞了一封密函進來等回話。朱厚熜拿那密函在手還沒打開,就道,“快宣他進來。”見太監跑出去,朱厚熜打開陸炳的密函,裏麵一張紙上麵什麼也沒有寫,隻不過中間夾了一朵梨花。朱厚熜想著梨通“離”一時之間竟唐突不安起來。
一會兒就見陸炳進來。朱厚熜稟退左右。等眾人退下,朱厚熜拉陸炳到案前。陸炳一言不發,也任朱厚熜牽著他。朱厚熜見陸炳不說話,心中千萬個問候也不知從何說起,正好見案台上有一碗剛剛送過來的桂花羹,便端了起來,舀了一小勺送到陸炳嘴前,輕聲道,“你素來喜歡吃甜的,我天天吩咐他們做,你卻不來。”
陸炳紅唇輕啟,含了一勺到口中,輕抿細咽,眼睛卻飄到別處,就是不看朱厚熜。朱厚熜喂陸炳吃了兩口,幫他擦了擦嘴,拉他到了裏麵的軟塌旁,解了他的汗巾,又推他趴到軟塌上,拉下他的衣服,露出後麵潤滑的肌膚。見上麵五條紫黑的粗杠赫赫然的控訴著自己前些日的殘忍,朱厚熜歎了一聲,用手抹了藥在手上,柔柔的撫過陸炳的後麵。一切都弄好了,再看一下確定沒有遺漏,最後輕輕幫陸炳把衣服拉好。又歎了一口氣,朱厚熜問道,“你決定了嗎?”
陸炳以為朱厚熜問他是不是決定原諒他了,便嗯了一聲。
這一聲輕嗯聽到朱厚熜耳邊猶如晴天霹靂,被轟炸得久久不能回魂,他決定走了嗎?要永遠的離開自己嗎?是自己傷他傷得太重嗎?過了良久,朱厚熜才沙啞的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動身?我可以去送你嗎?”
陸炳聽得是稀裏糊塗,轉向朱厚熜問道,“走哪裏去?”
朱厚熜黯淡道,“你不是決定走了嗎?”
陸炳奇聲道,“走哪裏去?我明天還要做侍衛呢。父親大人嚴令。”
朱厚熜一聽猶如被人從地獄一下子拉到天上,輕飄飄起來,騰雲駕霧得不知如何是好。稍稍抓回了點正常的氣息,才小心翼翼的求證道,“你送了梨花過來,梨不是通離嗎?”
陸炳隨意的奧了一聲道,“我在家院中,隨手采了一朵花。隻是想說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朱厚熜才意識到是自己意會錯了,但不知陸炳是故意還是無意。看到陸炳偷偷的笑著,朱厚熜有些佯怒,一手隨意的拿起那密函,準備拍到陸炳身後,終究不忍,而是蹲下把頭枕在他的旁邊。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的話,對於身邊的人的疼痛,我們才能夠感受;而對於別人的感受,我們總是有些輕描淡寫。一次一個朋友對我說她年過九旬的姥姥過世了,我當時還搬出若年過九旬無痛無病的離開就是喜喪來安慰她。現在看來,恨不得穿了時間的隧道去掐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