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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熜依舊醉在他的思戀中,恍惚間見白鶴招翅引他向前。他混混沌沌的走向前,便有玉帶擦去他的淚光,心中思戀的那個人也曾經柔和的擦去他的眼淚,道,世子,你這一哭不就是在控訴我這個做王爺的爹爹不稱職嗎?是爹爹不好,爹爹向你道歉可好?想到這裏,朱厚熜不禁極淺的一笑。

陸炳這些天心頭切切盼望的就是朱厚熜臉上能有一絲的放鬆。然而待見了這隔著淚眼閃過的一絲迷離笑意,才知道願意用自己粉身碎骨千錘萬鑿的沉淪去換回他原來的模樣。

朱厚熜拉住陸炳幫他拭淚的手,久久的才說了一句,“你還在這裏,真好。”

看朱成碧

八,看朱成碧

正德十五年。湖廣安陸。⊥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朱厚熜讓陸炳正式做了他的近侍。陸鬆本推脫要再等幾年,朱厚熜回道“他與我同歲,我理得了王府,他倒嬌貴做不得侍衛嗎?”就把陸鬆給打發了。陸炳整天站在朱厚熜屋裏屋外,看到朱厚熜一副大人的模樣,吩咐處理著各種的事情。人們都道興獻王府世子少年老成,持重穩妥。但見慣了朱厚熜怎麼在人前一本正經的說話,陸炳又總有著絲絲的心痛和不忍在裏麵,總覺得朱厚熜每天這樣管理著一個偌大的王府,像帶著一個麵具每天按部就班的去說去做去吩咐。所以很多時候,陸炳任朱厚熜私下欺負他,總覺得朱厚熜在欺負他的時候還留著一份真實在裏麵,盡管有時候,朱厚熜會蠻不講理強人所難。

一日,朱厚熜扔了一本詩集給陸炳,惡狠狠的道,“給我背了。” 陸炳翻了兩頁便道,“這些東西非我所長。” 朱厚熜道,“我不管,反正你要給我背了。如果你不會背,我就讓你爹用教你背《耕叟》的方式讓你背。” 陸炳道,“你怎麼這麼不講理。” 朱厚熜道,“我就是不講理,就是逼你怎麼樣?” 陸炳沒有再回話,想著朱厚熜可能今天不開心,故意折騰他,也就不爭了。

過了幾日,朱厚熜問道,“‘美景良辰有客’後麵一句是什麼?” 見一旁站著的陸炳毫無反應,朱厚熜惡聲惡語的道,“陸炳,你是不是沒有背我給你詩集?” 陸炳老實的回答道,“還沒有看。” 朱厚熜氣憤的哼了一聲,一手按著陸炳的手到桌上,一手抓著鎮紙,劈劈啪啪的就打起陸炳的手心來。陸炳忍了十幾下,但見朱厚熜還沒有停的意思,就用力抽回自己的手,道,“不要鬧了,我今天下午還要練射箭。” “你”,朱厚熜頓了一下,道,“我應該幹脆喚來陸典仗,看他怎麼說。” 陸炳原當朱厚熜在玩笑,但見朱厚熜這樣一說,也惱了,道,“你犯不著用我爹來壓我。世子心情不好,拿個侍衛開發是正常的事情。我又不是沒有被你請進過刑房。”說完,便走出了屋子。

院子中的木棉樹已經死了,但朱厚熜不肯人家移動枯樹,於是那枯幹還留在院中,像層層擾擾的心事有些蒼白和無力。而陸炳就站在這錯結盤繞枯幹的前麵。

朱厚熜看著陸炳的背影,歎了一口氣,慢慢揉平一張宣紙,緩緩寫下,“ 七日遊雨湖-

船尾輕陰細雨,樓頭飛靄沉暉。美景良辰有客,賞心樂事無違。

興比王猷剡曲,蹤似嚴陵釣磯。煙外青簾風舞,得魚沽酒方歸。”

寫好了,抬頭見那人還在院中站著,有些模糊,看不真切。朱厚熜生怕這個影子也飄走了,悠悠長長的喚了一聲,“小炳兒,我錯了,你回來好嗎?”

這聲音聽在耳邊,像隔著千山萬水傳出來的,陸炳渾身像被一股清風吹得飄忽起來,總覺得一定要去找尋那呼喚的人,哪怕需要翻過崇山峻嶺。其實陸炳也不過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稱呼,轉過身才反應到是朱厚熜在喚他。

陸炳回到屋中,看著朱厚熜,想故作生氣狀,便用力微微嘟了嘴。朱厚熜把寫的字放到陸炳手上,又輕輕的吹幹墨痕,抬頭看了陸炳一眼,歎道,“那上麵都是我爹的詩,這《七日遊雨湖》還是當時遊玩時做的,而今隻剩下我一人了。”(注:那首《七日遊雨湖》是楊慎做的。讓朱厚熜喚他一聲爹以作惡報。)

陸炳聽了這一句,方才明了朱厚熜不過是想有一個共擔那蝕骨的思戀。陸炳想到這裏,胸臆中的百轉柔腸早已寸寸碎斷了, 把鎮紙抬在手上,輕輕道,“要不你罰我好了?” 朱厚熜見陸炳垂眉低眼的樣子,沒有去接那鎮紙,隻是搖搖頭歎息了一聲,目光便轉開了。

晌午,朱厚熜與陸炳一起用過午膳後,有人來報,王府中有兩個太監偷偷去醉仙樓吃喝了一頓。朱厚熜先讓人叫了王府的儀衛過來,問了一下,如果家仆破了孝期的禁忌應該怎麼處置。儀衛答按例杖三十。

朱厚熜讓帶那兩個太監過來。就見兩個太監被人推了過來,原來是負責采辦的兩個大太監。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