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真是有雅興。”杜霖冷眼旁觀了一會兒後終於忍不住開口道,看他那種投入的樣子,大有杜霖不開口他就絕不搭理的意思。
“啊,是杜少爺啊,抱歉抱歉。”卡拉揚終於不得不暫時放下手上的工作去招呼客人,“打理盆栽也是一門藝術,需要全心投入才能修剪出完美的藝術品,剛才若有所怠慢,還希望您見諒。”
“不必客氣。”杜霖對於這人陰柔矯飾的話語毫無感觸,坦白說出了自己的來意:“我想見見蘇錦。”
“蘇錦?”卡拉揚愣了一下,眼珠上抬著作出一副思考的樣子,兩秒之後才看向杜霖道:“我很抱歉,您恐怕見不到他了。”
“什麼意思,你放走了他?”杜霖神情冷下來。
“當然不是,以弑神堂百年的聲譽為證,我們是絕不會失信於雇主的。”卡拉揚以詠歎調的華麗聲調說。
“那我為什麼不能見他?”
“因為他已經死了。”
秦秋接到楊歆的電話是在半夜三點過,聽過對方的話以後他急匆匆地換上衣服趕到醫院,遠遠地就看到了站在病房外的楊歆。
“他怎麼樣了?”一走到病房門口秦秋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推門而入。楊歆阻止了他的動作,一邊道:“隻是車撞上了路邊的防護欄,頭撞傷了一點,沒有大礙。”
“真的,怎麼會這樣,杜霖開車技術很好的,怎麼會忽然出車禍?”秦秋眼中的憂色稍減,仍有些不能相信地問道。楊歆攤了攤手:“你問我我問誰,我也很奇怪,醫生說他連喝酒的跡象都沒有。”
“那他現在怎麼樣了,杜伯母和伯父知道了嗎?”
“傷口都處理過了,現在正睡著。十分鍾以前我剛把杜家全家老小勸回去了,讓他們明天再來。”楊歆說。
“嗯,我能進去看看他嗎?”
“嗯,不過輕一點,盡量別吵醒他,醫生說他的情緒很不穩定,好不容易才睡下。”
“好。”秦秋輕輕推開門走進病房,借著窗外的月光走到病床前,杜霖正躺在病床上,頭上纏了一圈紗布,雙眼緊閉著。秦秋低頭端詳了他半天,一場車禍隻受這點傷的確是算輕的了,但他似乎睡得很不好。秦秋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撫平他不時擰起的修眉,隻是這樣竟也將睡夢中的人驚醒過來。杜霖的頭動了動,忽然睜開眼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吵醒你了嗎?”秦秋柔聲道。杜霖在黑暗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開口問道:“誰?”
“是我。”秦秋忙開了燈。杜霖坐起身來,看了眼秦秋,又轉頭看了看自己所處的地方,從聽到卡拉揚那句話開始,直到車子撞上防護欄他的腦子都處於一片空白狀態,昏迷之後卻又莫名地亢奮,他似乎看到了蘇錦,活生生地站在他麵前,神情蒼白而憔悴,輕聲問他:“杜霖,我們之間當真沒有可能了嗎?”,他聽到自己的心跳得很慌亂,想點頭,想伸手拉住他,可卻用不上一點力,隻能眼睜睜看著蘇錦神色黯淡地轉身離開,任他怎麼追也碰不到。這意念是如此強烈,以至於他的大腦已經將夢境和真實全部混淆起來,脫口問道:“蘇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