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船(1 / 2)

天漸漸破曉,淡青色的天空鑲嵌著幾顆殘星,大地朦朦朧朧的,如同籠罩著銀灰色的輕紗。此時的天際,已微露出蛋白,雲彩都趕集似的聚集在天邊,像是浸了血,顯出淡淡的紅色。

黎明的聚集地,俄國老頭領著一大幫人和我在這裏等待。

老李最終還是架不住我們的勸說,答應了一起去。而他的孩子,華莉莎表示會找最好的護理來照顧他。

“嗚——”

在晨曦的映照下,巨大的輪船從碼頭起航了,輪船的螺旋槳翻起層層白浪,在江海裏留下一條長長的波紋。嘟嘟的馬達聲震蕩著海水,把船頭的水推得嘩嘩作響。

我們一眾坐在船上,這是我第一次出國,而且是從東亞到東南亞。我不知道這趟旅行需要多久,也許光坐船就需要很多的時間。

鋼鐵輪船在廣闊無垠的大海上破浪前行,起初的時候海麵上還是一片寧靜。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已經晚了,我們各自回到相應的房間休息。老黑、老李和我分別住在相鄰的房間。這艘船大得很,足夠容納上百人。也不知道這幫俄國佬用的什麼渠道。

海上的夜裏隻有呼呼的海風吹著,不時響起一陣陣的浪花拍擊甲板的聲音。

我一個人站在甲板上看著大海,享受著這愜意的夜晚,這時身後傳來腳步聲。

“小兄弟。”老黑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他佝僂著背走過來,黝黑幹瘦的他像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不過他的精神頭兒和平日裏的動作,又讓我覺得是個四十歲的正當壯年。不過,我也從來沒有問過他的年齡。

我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問道:“老黑,看你這樣子,年輕的時候經曆了不少事吧。”

他怔了怔,似乎沒想到我會問這個,隻見他有些感慨地說:“年輕的時候…你看我得有多少歲?”他見我沒有說話,抿笑了一下:“42歲,看起來差很多是不是?”

幹癟的臉龐上橫七豎八著的是一道道歲月留下的痕跡,那溝壑縱橫的皮膚,讓人見了心生憐憫。他背對著我,麵朝大海,短小精悍的身子似乎蘊藏了無數的慨歎。

“幹我們這一行,隨時都有丟掉性命的可能,什麼兒女私情都仿佛與我們沒有關係。直到我三十歲終於結了婚,那一年我有了個兒子,他叫虎虎,虎虎…”我看見他嘴巴不停地張著,卻隻發出一些細微的聲音,隨著這無盡的海風沉沒海底。

“虎虎他死了…”他的眼神像頓時沒了色彩。我聽到這也是心裏一驚,他孩子死了…

“那是一個夜,我們都在船上,突然船隻遭遇了風浪,我的妻子拚命地保護著孩子,我卻被那群人帶走了。”他的語氣始終低沉,我也隻是微微聽見。

我心生疑惑地問:“是什麼人帶走了你?”船遇見風浪,什麼人居然將他的妻兒拋下,實在有些殘無人性。

老黑沒有正麵回答我的話,隻是自顧自地繼續說著:“因為我有一手盜墓的絕活,當時他們正缺人手,我對他們就是有價值的,而我的妻兒,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一副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