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殺荀邵傷勢過重,除了渾身潰爛之外更是骨骼盡碎,身上沒有一處完好的,這也是養了三個月的傷,此人目前也隻能呆在床上,無法下地的原因。
而殷目盲也知曉此人是殺荀邵,可一向脾氣古怪的殷目盲卻與此人相見恨晚,要不是殺荀邵沒有音律天賦,時玉韻甚至覺得殷目盲會把畢生所學都教給對方。
“方才你與宿兒說些什麼呢,是有什麼事不能讓糟老頭子我聽到的嗎?”殷目盲明知故問,側耳問時玉韻。
看來殷目盲是想當做沒事發生,時玉韻有些心慌,麵上不顯沒再提起那些事,隻道:“都是些碧羽苑的私事。”
許宿卻當著殺荀邵的麵全盤托出:“顏旭之當著正道的麵,簽下生死契,說是一定會在一年半內和荀簫一起生擒荀笙。”
一時間,時玉韻內心有些五味雜陳。
自己這徒弟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怎麼,是想一條路走到黑嗎?!
世間無數人,偏偏非要執著於一個已經和別人定情的顏旭之,要說上次從酒劍塢回來還是傷心多過執著,那自從被顏旭之揭穿麵具後,簡直是執念成魔了。
“時掌門,荀簫把孩子生下了?”沙啞難聽的嗓音從床上男子口中道出,算有禮貌,但時玉韻聽著這人說話卻全身不寒而栗。
“生了。”時玉韻眉頭緊皺,淡淡道,“荀簫還當著所有正道的麵跪下了,說是一定要將你帶到正道麵前正法。”語氣裏有些難掩的厭惡。
殺荀邵發出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笑聲,道:“居然會對人下跪,他荀簫的骨氣呢?顏旭之把他改變的真是徹底。我不相信這是荀簫真正的心思,一個曾經殺人不眨眼的家夥,如今要把我交給正道,哪裏來的臉?你們說說,他有這個臉嗎?”
殷目盲雲淡風輕道:“你還是先把傷養好,再談這些吧。你這傷勢呀,再過一個月就可下地,我那本秘籍給你練練,說不定你便是那本秘籍的主人。”
果然,殷目盲並沒有把時玉韻的話聽進去,一心想救殺荀邵。
“多謝殷前輩。”殺荀邵語帶笑意,隨後對許宿道:“許先生,既然他們用一年半的時間來抓我,不如你趁著這個時間修行,你在音律上的天賦如此厲害,殷前輩也說,你或許哪天便窺得天道進入絕世期,到時想要什麼沒有?”
時玉韻拽了拽許宿,許宿輕輕佛開時玉韻的手,似乎是自己心裏有數,道:“我明白。”
你明白什麼?許宿你可真是……
時玉韻恨鐵不成鋼,更後悔當初就不該讓許宿來此。他深覺自己與這三人格格不入,待在這裏更覺窒息,不想再留此地受氣,把許宿拉出木屋後,傳音道:“宿兒,你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四周很靜,隻有風吹草木沙沙聲,許宿在沉默中嘴唇顫唞起來,他忽然抓住時玉韻的手,爆發出這段時日壓抑的所有情感,語無倫次地傳音道:“師父,我當時遇到奄奄一息的殺荀邵,帶回這裏之後起先束手無策,是目盲師父與他一見如故,最後決定出手。
“而我又覺得他說的甚對,我喜歡顏旭之,我也不知道為何,就是怎麼都忘不了他。每當我想放棄的時候,顏旭之的模樣就總是出現在眼前,似乎總有什麼在和我說,我肯定是要傾心於他的。
“既然如此,我這輩子不再求他的心,隻求得到他的人,哪怕一次也可以,我覺得我要瘋了……
“師父,你說過你會幫我,但我現在不求你幫我什麼。”被許宿自毀的緊閉雙眸下流下兩行淚水,“宿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