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凡巔峰……”顏次望著那王大叔,心中一緊,手掌下意識地握緊。
他看了那王大叔一眼,見對方說完話後,似乎並沒有立即動手的樣子,旋即轉頭望向大牛三人。
此時,大牛他們已是與對方戰在一塊,戰的如火如荼。隻見無論是大牛,或是虎頭,蠻兒,他們身上肌膚都呈現銅鐵之色,這讓他們的對手似乎感到有些詫異。對此,顏次當然不會奇怪,他早已知曉,落日核心的人修煉的並非天力。
不過亦有讓他感覺驚訝之處,那便是大牛三人如今身上竟似是纏繞著淡淡青煙,這是他從所未見的。正在他疑惑處,腦海中卻是響起了古瞳的話語聲,略顯驚訝:“煉體士!那人好像是落日核心那小子吧?小次次,原來他們是煉體士?”古瞳虛幻身影浮現,麵帶訝色,指著大牛。
顏次微微一怔,心中疑惑:“煉體士是什麼?”
“煉體士便是單純修煉肉體的人,他們不同於武者和修仙者,他們認為人體方是根本,天力隻是輔助。不過,一般為了專心修煉肉體,他們都不會連同天力或是靈力一起修煉。”古瞳解釋道。
聞言,顏次不由點頭,想起了靈琅族部落酉長的話語,那老人確實說過天力為器,軀體為本,倒與古瞳說的一般無二。
但聞“轟隆”之聲不絕於耳,纏繞大牛三人身上的淡淡青煙,每每在他們攻擊之時打出,而且,一拳下去,威勢竟極是駭人,對方三人都不敢接下,隻能閃身避開。
待得大牛他們露出破綻,對方便立即攻擊,隻是大牛三人反應迅速,倒未完全吃下了一招,一些餘力打在他們身上,亦是被淡淡青煙擋了過去,無關緊要。
如此一來,三人一時卻是與對方九人戰得旗鼓相當,不分上下。
這時,顏次才是轉回頭來,望著自己的對手,卻見對方饒有興致地看著他,雙手環在胸前,沒有一絲緊張之色。
那王大叔笑笑,也向那邊的戰圈望了一眼,然後認真道:“小子,年輕人血氣方剛,少不經事,一時頭腦發熱,大叔我亦是明白,畢竟我也年輕過,看在你們燒了斯蘭糧倉的份上,將功抵過,若是現在退去,你們的大罪便不予追究。”
不料,顏次聞言卻是冷笑一聲,不屑道:“我們的大罪不予追究?你可知我等硬闖城主府的緣由?”
此言一出,王大叔當即臉色微變,顯然是知曉了淩天洛強行帶走顏憶彤之事。顏次一看,更是嘲諷一笑,道:“看你這般模樣,定是知道了罷。”
王大叔默然,過了片刻,才是開口道:“無論如何,擅闖城主府便是死罪,我勸你一句,退去吧,莫要平白丟掉了性命。”
“退去?你若是讓你家少爺放人,我等自會退去!”顏次怒喝道。
聽得此言,那王大叔亦是有些惱怒,哼了一聲,道:“執迷不悟,即便讓你通過這層,你也見不得少城主,在前邊的那人,不是你能比的!他不會手下留情,你到底明不明白!”
顏次默默地望著王大叔,過了片刻,他深吸口氣,聲音沉穩而堅定:“即便如此,我也要去!有人這般對我說了一句話:向著自己的道路,堅持邁進!無論前路如何,我若因恐懼而卻步,那恐怕便要止步不前。”
王大叔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忽然輕聲問道:“那小姑娘……與你是何關係?她對你很重要麼?”說著,他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片刻以後,正自歎息一聲。
“她與我份屬同村,是我兒時的……玩伴……”顏次說到“玩伴”之時,卻是暗自搖頭苦笑,以往的顏憶彤可是對他一屑不顧的。
“隻是玩伴麼?竟為了她做到這份上,膽敢與全場士兵為敵。看來,你卻是比我要勇敢得多……”王大叔自嘲一笑,道。
“當初的我,弱小不堪,但我的妻子從未嫌棄過我,仍是對我百般照料,溫柔體貼。直到了那一晚,一群馬賊攻來,我見情況不對,竟然丟下了她……我竟然丟下了她,一個人逃掉了……後來,我便隻能見到她那一具冰冷的屍體。”王大叔沉浸在往事之中,神色痛苦。
見他這幅模樣,那便戰圈之中,他的同伴也是疑惑地停了下來,望著他。大牛三人見得對方停住,也是望了過去。
說著說著,他忽而變得激動起來,嘶聲力竭地吼道:“我很後悔,為何我當初沒有擋在她的身前,讓她先離去。為何我當初那般懦弱,為何我沒有力量去保護她……你可知道我為何成為守衛軍?那是因為,我想,有朝一日,能夠為她報仇!”
全場一片寂靜,他的同伴也是心中震撼,他們從不知道,這個平日裏總是笑嘻嘻的中年人,心中竟是隱藏著這樣的傷痛。此時,顏次也是默默地望著那王大叔,忽然之間,他覺得這王大叔與蘇立軒有些相像。唯一不同的,或許便是這男子曾經做過令自己遺憾終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