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辰!”武小姐不讚同地喊了一聲。我擺擺手,從輪椅上站起來牽著她的手轉了幾圈,安慰她道:“沒事,我就去露個麵,不會呆太長時間。之前媒體不是一直報道說我病重嗎,我一出現,謠言便不攻自破了不是嗎?”
“可是……”
“沒有可是,去辦吧。”我揮揮手,坐上輪椅飛也似地走了,扔她一個人留在客廳。我這個人就是這種脾氣,說一不二,一旦涉及到工作和學術,更是沒有一絲一毫討價還價的餘地。況且我已經是盛合的董事會主席,即使武小姐是我母親,在工作上也必須聽從我的安排。
左玉禾這個名字,真的好久都沒人在我麵前提起了,聽武小姐說起來的時候,我都覺得有些恍惚。不過她又給我說了一件事,讓我心裏猛然一突。
“之前搬到家裏來的那些醫療設備,有一些是醫院閑置的,還有一些,是左玉禾通過他的關係弄來的。”武小姐閑閑地擺弄著她的指甲,輕描淡寫地對我說,“本來我沒打算要,但是你回來養病,按照你當時的身體狀況來說,有的設備是必不可少的。我當時還怕他會在那些設備上動手腳,不過也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當時他抱你進醫院的時候,那種慌張擔憂的樣子不是裝出來的。後來你入院搶救,他也一直都在,我覺得他並不是壞人。”
我的心在武小姐的這番話裏噗通噗通跳得有些失速,那個視頻裏左玉禾的種種表現我還曆曆在目。他的身份特殊,是從盛合轉投義安的,按理來說應該避嫌。特別是這種連媒體都很瘋狂的時候,更應該跟我撇清關係。可是他那個時候明顯的失去了一貫的冷靜從容,就好像多年前,任性的我即使生病了也會因為跟他鬥氣從醫院跑出來,甚至賭氣不肯回去接受治療,就是想讓他擔心內疚,那時候他總是會很著急生氣,不由分說抱起我朝醫院跑。也不知是生病造成的軟弱還是什麼,回想起以前的事情,我的心覺得有些疼痛。
“逸辰,想什麼呢?”武小姐問我。見我失神,她有些擔憂地走過來摸了摸我的額頭,然後又說,“別胡思亂想啊小子,有什麼事情,你得讓你媽我知道,懂嗎?”~思~兔~在~線~閱~讀~
“遵命,”我笑著說,“不過媽咪,我想問問你,你覺得左玉禾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覺得啊……”武小姐雙手環抱胸`前做沉思狀,過了一會兒才斟酌著說,“他給我的感覺,並不是一個太壞的人。不過他心思很重,也挺有手段。要不然怎麼能在義安站住腳跟?要知道義安榮叔,那也是個老奸巨猾的家夥啊!”
“那你覺得,我回來之後他這樣接近我們,是什麼意思?”我又問。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武小姐說著,揉了揉我的頭發,輕聲說,“逸辰,我知道你擔心他耍什麼手段。不過有些事情東猜西猜是想不出個所以然的,還得自己親自查證才知道。不過我倒覺得,他可能有什麼苦衷。”
“是嗎?”我抬眼看著武小姐。不知為什麼,最近這段時間我好像不再像之前那樣對左玉禾心存戒心了,難道說人一旦生病,就變得特別容易心軟了?我甚至還有些期許,希望真的就像武小姐所說的那樣,左玉禾真是有苦衷,所以一再地接近我,想要告訴我一些什麼事情?
“我覺得有點像。”武小姐說,“要不然以他今天的地位,絕對不會幹出半路堵住人家車子這麼愚蠢幼稚的事情。可能他是被逼急了也說不定。”
我抿了抿嘴唇,的確,把我堵在路上,還叫小弟在我車門外叫囂,完全不像一個老大應該做出來的事情,難道裏麵真的有隱情?
“而且啊,你在醫院搶救那會兒,他一直都在,最後是被老大叫人趕走的。你轉入ICU之後,他也來了好幾趟,不過那時候你還在昏迷,又不能會客,所以來了也是白來。”武小姐說,“他還跟我說話來著,像是有什麼事情想跟我談,不過你病重,我也沒心情跟他扯,現在想起來反倒好奇,也不知他想跟我談什麼。”
我也好奇左玉禾到底想跟武小姐說什麼,不止這個,之前他三番五次找我,怕也是有事情想跟我說的,隻可惜機緣巧合,竟然一直沒能有機會。
兩天後,我從電視裏看到左玉禾出事的消息。電視上女記者正激動地站在一棟大樓下麵對著攝像頭解說,她手指著大樓車庫入口的地方,地上一大灘血跡,到處都是彈坑和玻璃碎片,旁邊還有三具用白布遮掩的屍體。女記者說,這是義安史上遭遇到的最大一次仇家暗殺,火拚的場麵極其誇張,為了印證她的說法,她還找到當時在附近商店上班的營業員,那營業員還沒從震驚中恢複,情緒激動手舞足蹈地說當時來了很多車子,車上跳下數名端著衝鋒槍的武裝分子,對著從車庫出來的車子一頓狂掃,甚至扔出數枚炸彈,然後揚長而去。整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