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程持續了大概有兩分鍾,人們都沒能反應過來,甚至連車牌號以及凶手的麵目都沒看清。
我的心怦怦直跳,不由拿起電話撥左玉禾的手機,不過一直無人接聽。聽筒裏的嘟嘟聲讓我感到一陣陣心悸。雖然我之前對他有很多看法,對他心存戒備,希望他能離我遠遠的,可是我並不希望他死,明明對自己說過,我對他已經沒有感情了,可是這個時候我還是覺得心慌害怕,害怕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他這個人。
許岩擔心我的情況,讓我躺回床上再給我戴上了氧氣麵罩讓我吸氧,穩定情緒。然後坐在我身邊一直不停地替我撥左玉禾的電話,大約過了一個小時,電話終於撥通。一個沙啞而疲憊的聲音響起來:“喂?”
我幾乎是立刻坐起來拿過了電話,劈頭蓋臉地問道:“你在哪裏?受傷了嗎?情況怎麼樣?”
那邊半晌沒說話,我這才反應過來,我現在用的是武小姐家的電話,左玉禾可能不知道,於是又說:“我是方逸辰。”
“哦,逸辰,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左玉禾的聲音聽起來顯得很愉快,帶了點兒戲謔的味道。我也自知剛才過於緊張,臉上不免一紅,尷尬地說:“我剛剛看新聞,說是義安遭遇暗殺事件,想問問你有沒有事。”
“還好。”左玉禾懶懶地說,“我比較幸運,沒怎麼受傷。”
“沒怎麼受傷,是指……受傷了?”我皺著眉頭問他。那邊嗬嗬笑起來,左玉禾用極盡寵溺的聲音說:“逸辰,你還是很關心我,對嗎?”
我哼了一聲,冷嘲熱諷道:“義安未來老大沒想到這樣自作多情,聽你這聲音生龍活虎的,想必是皮糙肉厚,沒有什麼問題的。”
“逸辰,”左玉禾醇厚而略帶沙啞的磁性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你是真的還關心我的,對嗎?”
我的臉有些發熱。的確,在電視上看到那些鮮血和地上橫躺的屍體時我是挺擔心害怕的,不過我自動理解為那是因為我以前跟他有過一段感情,所以我這樣關心他也不無道理。
“到底受傷還是沒有?”我現在隻關心這個問題。
“你自己來看看不就知道了麼?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麵了,逸辰。”左玉禾語氣溫和,但是隨後我聽到他輕輕抽氣,好像對旁邊的人說了幾句什麼,我似乎聽到有人在說:“輕點,別包紮太緊。”
心裏不由一抽。
到底我還是犯了賤,決定去看看左玉禾。武小姐和許岩自然不同意,因為義安才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我去找他,純屬去蹚渾水,不過我一方麵擔心左玉禾,另一方麵也是想知道他到底要跟我和武小姐說什麼事情,許岩和武小姐沒有辦法,隻好同意我去見他。不過我帶了很多保鏢,一路浩浩蕩蕩,自是不提。
左玉禾並沒有在醫院,而是在家。之前我擔心他,並沒有細想,但是坐在車上仔細一想,他若是真受了重傷,怎麼可能還若無其事地與我通電話?而且怎麼可能在家,應該在醫院才對啊!也怪我自作多情,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我出門坐的輪椅,以免突然的頭暈讓我跌倒受傷。不過坐輪椅出行真的太不方便,他們一個個都好像真把我當做殘疾人一般。就連下車的時候許岩都十分自然而然地想要把我抱起來放到輪椅上,我拍了他一巴掌,自己走下車坐到輪椅上,氣鼓鼓地對他說:“我又不是真殘了!”許岩麵無表情地低著頭,一路上都不肯說話,看樣子他對於我堅持要見左玉禾很有意見。
這處海邊的別墅我是第二次來,回想起之前過來時的心境,我有一種恍若隔世之感。前一次來的時候,我心裏十分壓抑,甚至有些自暴自棄,對左玉禾戒備頗多,但是這一次,有些東西似乎不一樣了。大概是經曆了這些事情之後,我對左玉禾已經沒有那麼大的敵意了吧。
進門之後便是大廳,左玉禾手下一人前來迎接我,指了指樓上,說老大就在書房。我看著長長的樓梯撇了撇嘴,從輪椅上站起來準備上樓。許岩立刻走過來攙扶著我,迎接我們的那人看了看輪椅,又看了看我行動自如的雙腿,再看了看許岩過度保護的攙扶姿勢,嘴角略微抽搐。我極為不爽,暗暗把武小姐和許岩都數落了一遍,自己臉上想必也是一片緋紅。
“我自己上去就好,你在下麵等著。”我對許岩說。許岩不讚同地看了看我,我不理他,徑直上了樓,畢竟我有很多話要跟左玉禾說,許岩在身邊,不太方便。
作者有話要說:累死了,求撫慰,求包養!
第三十三章
到了樓上,有些微喘,我在樓梯口歇了歇,不一會兒,便聽到走廊上有腳步聲過來,抬頭一看,正是左玉禾。
左玉禾穿著居家服,衣服扣子沒扣,鬆鬆垮垮地露出半塊胸肌,左手的袖子是挽起來的,露出來的胳膊綁著繃帶。左玉禾一向嚴謹,我記得以前我們倆在一起的時候,他也總是穿著正式,很少會穿得這樣休閑,而居家服這樣的東西,他一向不喜歡,如今見他穿成這樣,我覺得有些好笑。
“穿居家服寬鬆些。”左玉禾似乎看穿我的心思,解釋道。說罷他便伸手來扶我,我這才看到他胸`前的繃帶,繃帶上還有隱隱的粉色血跡滲出,我不由皺眉:“傷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