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直自然是開玩笑的,嘿嘿笑著道:“我是說讓侍衛來給我抹。你看你,瞎想什麼呢,不正經。”
‘不正經’的鄭繡俏臉一紅,把藥瓶往他手裏一塞,“不給你抹了。”說著就要站起身來。
薛直忙把她拉住,然後‘哎呦’一聲,“你別動別動,我這傷口都要裂開了。”
鄭繡便也不敢再動了,拿過藥瓶,倒出白色藥粉,輕輕地抹在他傷口上。
她的手指細膩溫柔,抹起藥來更是輕柔地仿佛羽毛拂過。薛直就不由露出享受的神色來。
抹過藥,鄭繡拿過繃帶給她纏上。因為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便顯得有些笨手笨腳的。
薛直也不催她,乖乖地像個布娃娃似的任她擺弄。
鄭繡凝神屏氣,十分認真地弄了會兒,總算找到了竅門,給她平整地把繃帶紮好了,最後在他腰間紮了個蝴蝶結。
薛直:……
鄭繡看著蝴蝶結不禁笑出聲。
薛直便也索性隨她去了,能逗她笑一笑,別說紮一個,多紮幾個也無妨。反正外衣一套,也沒人能看見。
丫鬟們守在外間,聽到裏頭鄭繡清脆的笑聲不禁也笑起來。尤其是茗慧這以前近前伺候過薛直的,更是替鄭繡高興。他們二爺平時慣是黑著臉的,也就對著太太特別和氣,還會說寫玩笑話。二爺和太太好好的,他們浩夜堂的日子往後肯定是越來越紅火的。
*
薛直的傷勢看著嚇人,但到底沒有傷到要害,他身體底子也壯實,府裏的大夫每天早晚各來給他把一次脈,都說將養一段日子就好。
太子比他晚回來半個月,東宮也派了禦醫,賜了不少藥材過來。
聖旨來的那天,鄭繡正在給薛直喂藥。薛直雖然臉色已經比回來時好了不少,撒嬌的功夫卻漸長了,每天都要鄭繡親自給喂藥。
茗慧帶著笑意快步進來通傳道:“前頭宮裏來人了。”
薛直已經提前同鄭繡說過,這一回他是為了救太子而負傷的,宮中多半要有賞賜。因而鄭繡倒也沒有慌張,有條不紊地幫著薛直換了衣服,扶著他去了前院。
薛直長身直立,走起路來虎虎生風,若不是他一定要鄭繡扶著,怕是已經看不出受傷的模樣。
宮中來的是皇帝身邊的大太監李德全,一個看著十分和氣的圓臉宦官——麵白無須,逢人就笑。光是看著誰都不知道這是在宮中服侍皇帝多年,連嬪妃都要顧忌一二的那麼個人物。
皇帝能讓他來頒旨,已經是給了慶國公府一個極大的體麵。
貴和長公主和老太太已經都等在了前院。
李德全笑嗬嗬地同貴和長公主寒暄了幾句。
貴和長公主對著他也是笑臉相迎,讓秋蕊塞了兩個沉甸甸的荷包。
這下頭的孝敬,李德全收的是心安理得,但對著貴和長公主,卻還得客氣道:“都是奴婢該做的,長公主您這樣真是折煞奴婢了。”
貴和長公主便也笑道:“李公公辛苦來了,帶來的又是好消息,總該拿些賞錢去吃酒的。”
李德全便也不客氣了,躬身對著貴和長公主作了個揖。%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世子爺如今真是長成了。”看到貴和長公主身後的薛勤和薛勉,李德全也不忘恭維兩句,“真是虎父無犬子。”
他這話裏提到慶國公,已經算是犯了貴和長公主的忌諱,不過她還是笑道:“李公公客氣了,阿勤還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