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散去後,鄭繡讓茗慧去了小廚房煎藥。她和薛劭則繼續守在床前。

胸口中了一劍。這話聽著確實輕巧,可鄭繡和薛劭都是心驚不已,胸口包紮的位置在左胸,若是再往心房偏上一點……

他們都不敢往下想。

薛直一直睡得很是昏沉,他們受了一會兒,鄭繡就去了小廚房,想著準備一些補血益氣的飯食給他用。

小廚房裏的食材有限,鄭繡一時也沒想到要做什麼。

白術跟著她一道過去的,猜到了她的心思,便道:“二爺眼下怕是也沒什麼胃口,太太不如做一個補血的四紅粥,又好下口,又能給二爺養養氣血。”

這補血四紅粥,鄭繡卻是沒有聽過的,便問她怎麼做。

白術有條不紊地道:“補血四紅粥就是用帶皮花生,紅豆,紫米或者黑米,紅棗,紅糖熬在一起。說來不怕太太笑話,本是女兒家來葵水時吃的。”

鄭繡點頭笑道:“聽著確實不錯,也簡單,這幾樣東西咱們小廚房都有吧?”

白術道:“都是平時備著的。”說著就把幾樣食材都翻找了出來。

熬粥的工序也簡單,鄭繡就跟著白術一起挑了飽滿的花生紅豆,再把其他東西一起下了鍋,端到早上熬了起來。

剛忙好,薛劭小跑著到了小廚房,“娘,爹醒了,正找你呢!”

“誒,就來。”鄭繡擦了擦手。

白術道:“太太快去吧,奴婢在這裏看著火。”

鄭繡便快步出了小廚房,跟著薛劭回了屋裏。

薛直已經被扶著半坐起來,靠在迎枕上,見她來了,臉上便帶著止不住的笑意。

鄭繡見了便道:“你躺著就是,還坐起來做什麼?”

薛直笑道:“躺的夠久了,身子骨都快躺鬆了。”

聽他說話聲音有些幹澀,鄭繡又去桌邊到了水遞給他喝。

薛直沒伸手,就著他的手喝了好幾口。

鄭繡拿帕子給他擦了擦嘴角,“還要麼?”

薛直搖頭道:“不喝了。你也別忙了,坐著好好和我說會兒話。”

鄭繡放了茶杯,重新在床沿上坐了下來,頗有些埋怨道:“你現在知道和我們說話了?你從家裏一走就是兩三個月,一點兒音訊也無,就不知道我們都快擔心壞了?”

“一點兒音訊也無?”薛直挑眉。這兩三個月裏他先是回了慶國公府,後來又跟著太子難巡,確實忙的脫不開身,可他確實寫了兩封信給鄭繡的。一封是他臨走前,怕她不肯帶薛直上京特地寫到鄭家的。另一封是在江南時,怕鄭繡擔心,同家書一起送回慶國公府的。

說送回鎮上的信件被人截下還有可能,可送回慶國公府的家書是萬萬不可能丟失的。不過心思一轉,他也就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

他歉意地笑了笑,“是我忙昏了頭,阿繡不要生我的氣。不然你打我兩下出出氣?”

他眼下傷成這樣,鄭繡怎麼可能下得去手,便隻得歎息道:“你啊,平安回來就好。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可真不知道怎麼同阿劭過下去了。”一方麵是擔心他的安危,另一方麵則是因為這慶國公府像是一個金絲雀籠,讓她隻覺得過的越來越壓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