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壞事。

朱氏這段時間天天往鎮上張秀才家跑,十分殷勤地張羅著給他娘抓藥熬藥的,倒是比從前鄭老頭和鄭老太身體有恙時還上心。

聽說鄭老太想把鄭纖接過去住,朱氏當即就樂的眉開眼笑的。

“纖丫頭在家還總念叨爹娘呢,娘肯把她接到身邊教養一段時間,我求之不得哩!”

自然是求之不得的,最好能讓她家纖丫頭一直留到出嫁。到時候大房說什麼也得放點血,給她添添嫁妝。而且能從大房現在住著的那大宅子裏出嫁,也更有體麵。

朱氏回去就把這事兒高高興興地同鄭纖說了,本以為她也會欣喜一番,沒成想,鄭纖捏著帕子,老大不願意的樣子:“去了大伯家,那就是寄人籬下了。那日子估計可不好受,娘怎麼就一口應承下來?”

朱氏往她邊上一坐,拉著她的手語重心長道:“我的傻丫頭,有你爺爺奶奶在,你大伯和繡丫頭哪裏敢給你小鞋穿。鎮上他家的宅子你是沒看到,老大了,跟大戶人家似的,我第一回去都沒敢往裏進。你去了那兒怎麼叫寄人籬下?你是去享福的哩!”她想住還沒的住呢,偏自家女兒讀了幾天書,事事想的都比別人多。

在炕上玩耍的鄭榮一聽到他姐姐要去鎮上住了,忙膩到朱氏身邊撒嬌道:“娘,我也要住到鎮上的大房子去!”

朱氏愛憐地摸著鄭榮的發頂,“傻孩子,別羨慕他們的,等你們爹掙錢回來了,咱們也搬到鎮上去住!”

鄭榮歡呼一聲,“那要比大伯家的宅子更大,更好!”

朱氏也笑著點頭。鄭全出去半年,就捎回來了五十兩銀票!五十兩啊,她看到銀票的時候眼睛都直了!照著這個勢頭,不出三年,他們一家都可以風風光光去鎮上過活了。那時候張秀才也該考到個舉人了。他們二房的日子肯定比鄭家還好!

朱氏跟鄭榮歡快地暢想著未來,鄭纖卻在一邊蹙眉不語。她娘總是把事情想得太好了,大伯家跟自家關係本來就不好,爺爺奶奶雖然在,但當家做主顯然不是他們,自己以後的日子真的會那麼如意嗎?

不過她娘都已經答應了下來,她想得再多也沒法挽回了。

六月底,鄭纖從槐樹村搬到了鄭家的宅子裏。

她的行禮也不多,朱氏連牛車都沒顧,一人提著一個包袱就來了。

鄭繡已經收拾了一間空屋子出來。裏頭的家具還是房主之前留下的,桌椅幾乎都是全新的。

朱氏幫著鄭纖把東西都放到了屋裏,頗為滿意地四處一打量,“這家具都是新的吧?還是我們繡丫頭貼心。”

鄭繡對朱氏這不值錢的讚賞並不放在心上,對鄭纖道:“纖妹妹先住下吧,若是短了什麼,盡管同我說。”

鄭纖輕輕地‘嗯’了一聲,對著鄭繡道了謝。

鄭繡便也不妨礙他們母女倆說體己話,帶上門出去了。

她走後,朱氏不掩羨慕地又仔細打量了一番屋裏的家居陳設,“你在家還擔心呢,你看繡丫頭對你不是很好?還給你準備了間新屋子。”

鄭纖抿了抿唇,心想這屋子好壞,是給人看的,但是其他的呢?別人看不到的地方,他們會怎麼對她呢?

家裏就鄭榮一個,朱氏也不放心,把鄭纖送到以後,去鄭老頭鄭老太屋裏坐了會兒,便回去了。

從前日日在一起還不覺得,此時鄭纖看到她娘離去的背影,不禁又傷懷了一番。

鄭老太在鄭纖搬來之前,就和鄭繡上街買了一些絲線和布帛回來,以供鄭纖練習女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