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繡以為他是泛起了困,便沒有再繼續說其他的,閉起眼醞釀睡意。
薛直鬱悶地掀起眼皮,偷偷瞄了鄭繡一眼,見她已經已經快睡著了,就更是氣惱了。雖然他也知道兩人成婚是權宜之計,可是鄭繡怎麼能對白寡婦一點都心無芥蒂呢?還請白獵戶來家裏吃飯?
他記得在家時,大哥多看了別個丫鬟一眼,大嫂都要拉半天臉呢!
小姑娘心太寬了!寬的他不舒服!
沒多會兒,鄭繡就睡著了,呼吸聲變得十分均勻。
薛直看她睡得這麼香,氣呼呼的,根本睡不著。可是對著鄭繡這麼好看的臉,他也下不去手,隻能淩空對著她的額頭彈了兩個腦瓜鏰兒解氣。
鄭繡忽然不覺,午覺睡得十分暢快,足足睡了一個時辰。
薛直就直挺挺地躺了一個時辰。
鄭繡起來後,梳好了頭就出了屋。薛直也趕緊起來活動活動身子,躺了那麼久,他怕吵醒她,一直不敢動,半邊身子都發麻了。
*
快入五月,天氣一天熱似一天。
鄭繡給家人都裁了新的夏衫,當然料子是她選了後送到蘇娘子那裏做的,換她來做,一個夏天也未必能做出一件像樣的東西來。
一水兒的輕薄新衫上了身,人的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鄭繡卻發現薛劭這幾天怪怪的,小家夥似乎總是提不起勁兒來是的,吃飯說話都懨懨的。她問薛直,薛直不知道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反正隻管搖頭,還讓她別管了,隨薛劭去,過幾日就好了。
平時他對鄭繡幾乎有求必應,鄭繡說什麼,便是什麼。所以她這回也以為隻要自己問一問,薛直便會和盤托出。沒想到他忽然變得油鹽不進,任她說幹了嘴皮,他就是一句多的也沒有。
鄭繡心裏納罕,找了天晚上,把薛劭拉到一邊盤問。
薛劭支支吾吾地不肯說。
鄭繡故作生氣地道:“你是不是不把我當一家人?”
“不是的,姐……”薛劭順口就想喊她‘姐姐’,話到嘴邊才發現不對,然後又道:“我不能說的,我說了,你就……就不喜歡我了。”
鄭繡正色道:“你說什麼呢?阿劭,雖然你現在還沒改口,可我就是把你當自家孩子看的,在我眼裏你跟阿譽沒什麼區別。你看阿譽可有什麼瞞我的?他做了個好玩的夢,都恨不得一字不落地說給我聽呢。”
“那不同的,”薛劭絞著衣擺,“這不是好玩的事啊。”
鄭繡輕輕攬了攬他,“不好的事你更應該跟我說了,咱們是一家子,就是應該一起分擔的。”
薛劭這才猶豫道:“後天……後天是我的生辰。”
鄭繡眉毛一挑,“生辰?那很好啊!怎麼不早說,我們好一起給你慶祝啊!”
薛劭絞著衣擺,“可是後天……後天是五月初五啊。”
“五月初五不是端午節麼,挺好的一個……”話說到這裏,鄭繡忽然頓住了,她忽然想到了眼下這個時代的一句話,‘五月五日生子,男害父,女害母’。這一天初審讓那個的孩子,在這個時代是大凶,不少人家若在這天產下孩子,還有不少丟棄的。相傳孟嚐君就是五月初五生的,差點就遭遺棄。
怪不得,這父子倆一直瞞著不肯說,想來,是怕她嫌棄吧。
鄭繡也不知道薛劭在外頭吃了多少苦,隻覺得心疼不已,輕柔地摸著他的發頂,“你傻啊